宋玉瑾和熙王爷都不是很赞同老年姬萧然的说法,但又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
熙王爷沉默了许久,最后冷冷的放话道:“你的皇位爱谁坐谁坐,反正别指望我。”
说完就负气离去,宋玉瑾无奈只能跟着熙王爷一起走了,离开时还回头看了一眼。宋玉瑾回身凝视着这个他没有见过的苍老了的姬萧然,那一瞬宋玉瑾在这个老人的蛇身上明白了什么孤家寡人。
熙王爷在前面快步前行,速度的走出了养心殿,宋玉瑾亦步亦趋的跟着,急着道:“等一下,等一下,走那么快做什么。”
汤圆自从熙王爷说要进宫,提着的心就没有松下来过,太后和公主、驸马们都走了,这宫里没有一个人可以再像从前一样的护着自家王爷,这莽莽壮壮的进宫去质问陛下,汤圆就是怎么也是放心不下来。
“走,去坤宁宫。”
说罢,也不理会汤圆是什么表情,三步并做两步,直奔坤宁宫而去。
汤圆还愣神着,反应过来,急着道:“王爷,我们还是回府上吧,您病都没有好完呢。”
“本王哪里病了。”
否定的话顺着分飘回。汤圆一跺脚,也只好迈大了步子跟上。
亭台楼阁,飞檐琉璃瓦,处处雕梁画栋,往日一步一景的宫殿却是因为疏于呵护显出了落败。
坤宁宫内——
皇后的大宫女从外面进来,福了个礼。皇后疲惫的摆手,拦了大宫女的礼,沙哑的嗓音问道:“直接说吧。什么事?要是哪个宫的过来就打发回去吧,陛下病重不见人。”
“娘娘,是溪王爷过来。也要打发回去吗?”大宫女忐忑道。
闭着的眼眸张开,皇后开口道:“玉瑾来了?快叫进来啊,你拦外面做什么。”
大宫女领命又出了殿内。
皇后看着大宫女出去,焦急的起身眺望了出去。
几刻钟后,熙王爷才从外面不疾不徐的走进来,被皇后起身迎了上来。熙王爷刚欲行礼,就被皇后扶住,满脸都是焦急的问道:“不行礼了,不行礼了。今早你二表哥被派去带兵了,玉瑾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太子表哥出事儿了?本宫这心扑通扑通的怎么都静不下来,去问了你皇舅舅也是什么都不肯说。而且本宫昨晚梦到你太子表哥满身都是血,你说……你说是不是你太子表哥他……”
“舅母。”熙王爷打断了皇后的话,抽出了皇后拽着的手,轻拍了下皇后的手背。
安抚着道:“太子表哥会没有事儿的,您放心好了。二表哥是去支援的。”
皇后听着熙王爷的话,还是没有放下心,摇摇头道:“不可能的,本宫了解你皇舅舅,若是太子没有出事儿,他怎么可能把二皇子都派出去了,三皇子已经没了,这又派……玉瑾,你说实话好不好,你太子表哥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啊?”
熙王爷看着皇后早就没有了往日的雍容华贵,一张脸上都是憔悴,不忍心的闭上了眼。
皇后看着熙王爷的样子,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松开了熙王爷的手,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就要跌倒在地,还是熙王爷眼疾手快的扶住。
霎时,泪落满了皇后的脸庞,崩溃大哭道:“我的泽林……我的泽林……”
熙王爷不忍的别开了脸,眼眶也是微红,压抑了几个月的情绪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就连站在一旁当旁观者的宋玉瑾也是感觉眼睛痒痒的,狠狠的擦了下眼睛,想上去给皇后擦一下眼泪,手却是直接穿了过去。
宋玉瑾愣然,才后知后觉的安慰自己道,没事儿,对没事儿,只只是他的梦而已,快点结束吧,他真的好难受啊。
自那日熙王爷愤愤然进宫后止,大雨连绵不断的下了好几日,屋檐积水噼里啪啦的一下一下的往下落,不知疲倦的拍打着窗外那梧桐树。
宋玉瑾坐在窗下看着这没有停下的意思的雨幕,又看了眼坐在案上批这积压的奏折的熙王爷,叹了口气,又看向外面。二皇子去了之后,就不见一封捷报,可以说是人都没有到,每天都是有一座城池被储君攻破的消息传回。
他突然就发现这和自己长的像的人怎么内心那么强大,都这样了还能不动如山的坐在这里处理这些琐碎小事。他又不是没有看过奏折,那真的是要多小的事情都会写上去。
俄而,护国公府的侍卫步履焦急的从院外进来。
到门外时,被汤圆拦了下来;“怎么了?”
“陛下快不行了。”侍卫喘了口气才道。
“什么!”汤圆不可置信的道。等缓过来,急急忙忙的进去。
“不好了——”
“不好了——”
熙王爷听着汤圆的喊话,眉头皱起,等人跑了进来才责怪的道:“不要什么事情都喊不好了,最近有好的事情过吗。”
汤圆一口气憋着道:“奴婢知错。”
熙王爷这才松了眉头道:“说吧,到底何事?”
“陛下不行了。”
熙王爷一顿,毛笔沾污了奏折上的安字。这奏折也不再批了,起身顾不得更衣就往外走。
“备马车。”
“奴婢知道了。”
汤圆顾不得让熙王爷再披一件披风,却是不忘拿了门外靠着的伞给他撑着。熙王爷的步子太快了,汤圆跟不上,熙王爷的衣袍还是不可避免的沾湿了些。
这个消息来的猝不及防,前几日宋玉瑾跟着还见过姬萧然的,怎么突然就要不行了呢。
雨声夹杂着雷声,闪电划出了白色的光亮。
皇宫,养心殿——
熙王爷迎着雨幕过来,一到殿外就是一堆的太医候在了殿外。
“你们在这里不进去做什么。”熙王爷语气不善的质问道。
本还是战战兢兢地待在这儿的,一见了熙王爷,眸光都亮了些,纷纷跪地行礼。为首的太医走了出来,无奈的道:“陛下不让臣等进去,说是等王爷来了,直接让王爷进去。”
“倚老卖老。”熙王爷低骂一声后,大步流星的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