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在预料时间内。
看了眼还不到一个小时的通话时长，玖尔感到了满意。
几步外临河的沙石地上，烧烤架的微弱火光只得驱散一星半点的夜色，神色木讷的红发青年手中时而翻面，无端令人觉得专注，唇下泪痣的男子注视着碟装的酱粉纠结口味，时不时将已装满熟串的盘子换下。
穿着沙色衣物的青年未着鞋袜，怡然自得地静坐河边石上，小腿浸没水中，裤腿挽到膝盖下方的位置，距离水面恰好十公分的距离，不多不少，偶尔瞥向烤架方向时火光入帘，眸中点星。
太宰到也不是没想过动手，只是有不愿重蹈覆辙的两人严防死守，觉得没趣这才作罢，随性选了块青石坐下，正对素月，左陆右河，头颅微偏就能看到岸边情景。
轻浅的脚步声在噼啪的竹炭燃烧声掩映下并不明显，又逢风起，枝叶婆娑，树影摇曳，绵密若私语缱绻。
终于结束通话从树上下来的黑影，先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待出了层层叠叠的荫蔽，才得以被静候已久的月色精细描摩。
太宰听着玖尔和安吾闲谈的碎语，片刻眼角余光睨得少年靠近的举动，眼瞳轻转看得那道拿着个烤螃蟹就往他走来的人影，眼尖地瞥见有紫影在其足下隔开水面。
“要我说，你这是白费力气。”
太宰抬手接过，漠然淡漠的声音指的却是通讯里的内容。
若说以前的青年是安坐一隅的黯神，除了黑暗便只有隔世的孤寂，现在则像是藏着万家灯火的月夜，隐有丝缕人间烟火的暖意。
玖尔坐在太宰挪出的空位，双手随意撑住石面：“你觉得是想玩游戏的顾客比较费时费力，还是决定研发游戏并进行更新维护的团体比较劳心碌力？”
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太宰有些生疏地掰开蟹壳：“你还是不会说话比较可爱些。”
“晚了，除非时间倒流个几年。”
刚放好的烤肠被紫蝶粘了酱料后拖了过来，玖尔接过后紫蝶先是在水里飞了几圈，这才重新隐匿于虚空，而玖尔顺手用基础魔法给烤肠降温。
太宰眼里似乎有些异样。
玖尔想自己拿时就已经判断了温度，应该不是觉烫，而后被自己无由的联想震了一下：“……你不会是想吃沙冰吧？”
“可以做？”
这是认了。
玖尔哑然：“我只有冰。”
太宰指向自己带来的包：“我有果酱。”
玖尔犹疑：“温度差可能会导致肠胃不适。”
太宰：“身体不好早猝死了。”
……好像有道理。
一刻钟后，两人各自捧一碗草莓沙冰，红色果酱从顶端往下渗入细碎冰体，手握透明塑料白长勺，一舀便是小山一座。
而太宰一边吃着，一边思考怎么哄骗玖尔给他无限续杯。
玖尔在太宰身体状态方面的底线意外地难以撼动，其中太宰自己没日没夜的混乱作息要占八成因，毕竟玖尔就没怎么管过另一位——主要是那人活蹦乱跳地，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