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取条野采菊的灵魂？
寻找玖尔作为无聊时的消遣？
亦或者单纯只是想要看玖尔对眼前这个青年的好感如何？
——无论雷蒙盖顿此刻出现的初衷是什么，但有了这个恶魔分担控制的负担，玖尔总算有了精力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条野先生，你加入猎犬是为了什么呢？”
玖尔知道很多条野采菊的信息。
一年内的，一年前的，无数死者的记忆交汇成了一张蛛网，将名为“条野采菊”的人所拥有的无数“片面”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于是既然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他自然没有任由机会溜走的打算。
“嗯～～大概就和你所理解的一样？”
条野采菊故作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微笑着给出具有指向但并未承认任何的回答。
而这对已和雷蒙盖顿认识数十年的玖尔无效。
“我这边有两种答案。”
“一是天生的「夜晚」的居民，从他人痛苦中汲取喜悦，可以用相当寻常的表情做出残忍的事，并且并不因此感到不妥。”
“二是行走于「白天」的守护者，从帮助他人里得到更加真实充足的自我满足，比起‘私欲’更多的是‘真心’，行‘正义’之道，为‘正义’之事。”
玖尔将问题抛了回去：“你认为自己是哪一种呢？”
“一般来说人都会选二的吧？”
条野采菊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然后表情不变得收回了一根：“但是抱歉，我是第一种哦。”
“是吗……”
玖尔点了点头，收回了落在条野采菊身上的目光，微微叹息：“你不信我啊——也是，意料之中。”
“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毕竟是我把问题交给你的，自然也就要尊重你的选择权。”
条野采菊：……
为什么有种自己被当成无理取闹的小孩的错觉。
这种“好吧好吧随便你，你说得都对”的既视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条野采菊忽然觉得不能让话题就这么终止：“你认为我是第二种？”
“不，我没那么天真。”
玖尔摇头：“非黑即白的是大人给小孩编织的童话，我的大人并未给我讲述过童话，我也不是小孩，所以我并不认为你是第二种——准确来说，无论是一还是二，都是你。”
“当然，除了一二之外肯定还有三、四、五、六……乃至于无穷，毕竟人从来不是可以被轻易定义的生命，灵魂也正是因其多样而璀璨。”
“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件事而已，而我刚刚已经得到答案了。”
……是真话。
条野采菊倾听着亡灵法师的心音，得到答案之后却忍不住思考自己会否被骗过的可能性。
毕竟只要知道了有一个人可以做到伪造心音，那么当对方给出了足够令人警惕的背景时，自然也就会开始怀疑自己所听到的“真相”是否有被蒙蔽的可能。
……但不可能。
条野采菊几乎是下一瞬就完成了自我反驳。
心音并没有那么容易伪造，哪怕是眼前这个少年也是如此——之前他们合伙隐瞒铁肠时，少年的心音就发生了变化。
而且哪怕是经过针对性训练的人也不可能将心音训练到完全无瑕的地步，故此只有那个他并不愿意承认的可能。
——是真话。
眼前这个自称亡灵法师的少年，是真的如此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