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看着头几乎要埋到地上去的玖尔。
沉默了一阵。
抬手。
然后落在了少年的头顶。
“……我又没打算怪你,哭什么。”
玖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眼前的朦胧。
从刚刚到达出口时从太宰口中知道画很可能已经被费奥多尔取走的消息,到动用借道确认而后回返以至于失去了太宰的踪迹,再到看到织田出现。
过程中他的大脑其实完全是一片空白,巨大的失误和画对织田的重要性让他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想要逃走。
但他还是站在了这里,一是因为想要向织田道歉,二是不愿织田觉得这是太宰算计——虽然一开始事情确实是这样,但他不想太宰给费奥多尔背黑锅。
“……我没哭。”
“你哭了。”
“我没。”
“你有。”
“我……”
“你们这是打算把幼稚园对话进行到什么时候?”
带着些许沙哑地,辨别不出原样的声音。
玖尔回头,看到那个用绷带包裹了全身,甚至连脸都没有放过的少年。
不过有变化的是,少年脸上的绷带终于换上新的了——是在刚刚他离开时候进行的处理吗?
“初次见面,我是津岛——津岛修治。”
就像是有沙子在喉咙中划过一样干燥沙哑的声音:“港口Mafia的成员,也是玖尔的同事,很抱歉先前欺骗了你。”
“之前因为担心可能会存在的监控器会暴露我的存在所以没有开口,只是最后还是没能从死屋之鼠手中保护住画,这点实是抱歉——我经常从玖尔那里听到你的名字。”
哪怕是再优秀的测谎器在太宰面前都只会是摆设,如果玖尔一开始不知道太宰的打算,他也几乎要信了这番说辞。
不,在看到太宰拿出来一堆“证据”和一通头头是道的前因之后,哪怕他知道太宰的打算,他也几乎要信了。
什么监控器啊什么任务啊什么埋伏啊,连带着他在这段时间里的举动也找了各种看起来似乎非常合理——实际上也确实非常合理的解释蒙混过关。
“你想保护画的理由是什么?”
织田静静听了一大堆,最后重点放在了这个上面。
“玖尔。”
少年的瞳孔静静注视着眼前这个有着酒红发色的青年,语气在平静下似乎还藏着什么:“你是对于玖尔来说非常重要的存在,也是玖尔想要保护的亲人。”
“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遇到手段更为过分的绑架亦或者拷问,但如果港黑做出也想要争夺画的表象,那么那些小组织哪怕再不甘愿也没那个胆量和港黑进行争夺。”
——都是真话。
玖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感叹太宰编原因水平的高超,还是心疼太宰就连关心和在意都要借他人的存在进行表达。
“还有问题的话,边走边说怎么样?”
太宰提议道:“再过不久港黑成员就会过来做做样子,警察也会在半个小时后到达。”
“总之,无论是我们中的谁,都不适合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