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蓝。
费奥多尔看着逐渐远去的直升机，刚刚那一瞬间的失态似乎从不存在，果戈里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并从身后以亲昵的姿态将他抱住。
“果戈里你……”
“需要我把他抓回来吗？”
果戈里笑道：“趁现在距离还来得及，再等等那就没办法了哦。”
“不用管。”
费奥多尔将目光从直升机上收回，推开果戈里后往向下的铁门处走去。
玖尔是怎么和外面联系上的？
费奥多尔垂眸思索。
首先，太宰预判了他要带玖尔出来的想法。
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决定的时候自然也有想到了这一点，为此一路上都在借用果戈里的异能力进行道路的无定变向，排除了太宰通过沿路的景物或者声响用来传递消息的可能。
——一步。
其次，如果太宰连这一点也预判到，那么太宰想要传递消息，就只能通过他们必定会看到的事物作为信息载体。
而这个载体要足够特殊以与四周区分开来，以免造成信息解读错误。
——两步。
最后，传递消息的方式不能过于简单……
——刚准备抬脚。
不，不对。
这点并不需要。
——三步。
刚刚发生过的一切闪回到费奥多尔脑中，因为高低的不同，视野也会有所变化，而如果这个猜测成立的话，传递消息的方式就很明了了。
信息的载体是中也，传递消息的方式是摩斯密码。
轻重音用左右手代替，通过遮挡的视野，可以排除掉不必要的无效动作，而只专注进行有效信息的解码。
——到达天台门前。
“真的不用管？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
果戈里站在原地转身看着费奥多尔离去的背影，“阿陀，你快想办法把他拉进来吧！”
小丑脸上的笑容淡去，就连声音都低沉了下来，宛若忧伤的萨克管音：“看着原本自由的鸟儿竟然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回到笼中，还真是让我感到焦急而又痛心啊……”
“已经有办法了了。”
费奥多尔打开门走下阶梯，有着些微弯曲的身形渐渐隐没在楼梯间的阴影。
“欸！？真的吗真的吗？”
果戈里的语调又骤然高昂了起来，脸上扬起兴奋的笑快步跟上，日光在他的身后无力地抓住一片衣角，然后又迅速脱手滑落。
费奥多尔的声音从黑暗中伴随着回音响起：“真的。”
“天啊！那真是太棒了！”
果戈里迫不及待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明天吗？后天吗？还是大后天？——光是想想我就要兴奋起来了！阿陀阿陀！我现在脸红了吧？我现在一定激动得脸红了吧！？”
“真是太让人期待了！已经获得自由的鸟终于要意识到自由的可贵，就像是困于海陆空三者的水流终于离开生态圈的束缚！”
费奥多尔：“你吵到我计划了。”
“哦——好吧。”
果戈里非常配合地将音量放低到几不可闻：“阿陀你知道的，我只是太激动了。”
费奥多尔对之不做评价。
“在正式实行计划前我们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先去见见某个朋友吧。”
费奥多尔与果戈里一个转角，彻底消失于屈曲盘旋的楼道，只剩下少年的声音依旧清晰。
“借用他的力量能够让计划更容易展开，在此之前，就让玖尔再沉迷一段时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