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盖顿是玖尔曾经被逼入深渊时遇到的恶魔。
祂和大部分谎话连篇的恶魔并不一样,祂以说真言为乐,甚至还有不少人类的陋习,七宗罪在祂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祂力量本质是“交易”,公平的交易和不平的交易都在其中,所以只要契约者付出代价,就可以实现任何愿望。
而付出的代价就是通过那七十二张卡牌来决定。
玖尔过去和雷蒙盖顿做交易的情况很少,因为他吃亏的情况远大于他获利的情况,甚至连偶尔的公平都要看雷蒙盖顿的心情。
玖尔的想法非常简单——
“过去”也好,“现在”也好,在祂将“未来”主动拿掉之后,对他来说就再没有了需要特意避开的代价。
因为“现在”可以争取,“过去”已经过去,只有“未来”一旦付出便是因果上的无可转圜。
身体暂时恢复了行动能力,灵力的流动也不再受到阻碍,虽然毒素依旧积攒在体内,但玖尔对雷蒙盖顿的业务能力还算是放心。
因为按照要求,至少不会对接下来的行动造成影响,而且雷蒙盖顿的售后服务一向很好,前提是在要求范围之内,如果他心情好,也不是不能赠送些无伤大雅的便利。
【雷蒙盖顿。】
【唔~?什么事?】
雷蒙盖顿打了个哈欠:【事先说好哦,交易已成,概不反悔。】
【……谢谢。】
【啊道谢啊,没事那我就继续睡——?!】
雷蒙盖顿傻了一瞬。
祂以前也不是没有收到过感谢,但还是第一次从这个把祂的本质看得门儿清色亡灵法师嘴里听到。
【……就算你和我道谢,该收的代价也是要收的。】
【嗯,我知道。】
他只是忽然想道谢了而已。
初见的街道上,赏樱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那两个并肩而立的少年耀眼得哪怕是在人群中也能一眼认出,看到鸢眸少年惊涛一瞬的眼底,玖尔竟然有种转身就跑就当没出现过的冲动。
但他的理智阻止了他做无用功。
费奥多尔对着走近的玖尔说了一句例行的问候,而后转头对着太宰笑道:“我等的人已经到了,您应该也可以放心离开了吧?这真是一场愉快的谈话,我相信我会一直记得的。”
“是啊,这真是一场愉快的谈话,可惜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太宰脸上的笑假得可以,和费奥多尔互相一句离别的祝语后转身往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在转身的时候,太宰似乎还轻飘飘地看了玖尔一眼。
那一眼蕴含的意味玖尔没看出来,但直觉告诉他,或许不用等横滨再次平静下来,他就会被太宰收拾。
——不过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玖尔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个危险至极的异国少年身上。
“我很高兴您能前来。”
费奥多尔礼貌一笑,姿态彬彬有礼地让人完全挑不出错处:“接下来的事就让我们移步店内详谈如何?”
“请相信我,这次谈话的内容会对得起您为前来赴约而付出的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