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玖尔后来就是这么被出卖给GSS的?”
眼里没有一丝睡意的太宰偏头看着坐在右侧单人沙发上的玖尔,这件往事就连港黑的资料室里也就因为不怎么重要而粗略提了一嘴,原貌是什么样的在当初并不会有人在意。
当然,或许这样粗略的记载,仅仅只是因为这件事在港黑刚介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
“总归对我造不成任何影响。”
亡灵法师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的后果带过。
在一个月前,位于侦探社楼下的新家里,玖尔将手中的书籍弃置一旁,整个人太宰化地瘫在了桌上。
明明好不容易从森阁下那里问到太宰的生日信息,可现在时间越来越近,对于要给太宰准备的生日惊喜却还没有头绪。
总觉得无论准备什么都会被太宰提早猜到,亦或者应该说太宰能从他的角度出发,推出各种心理历程所得的答案,因此所有的可能性都在太宰脑海里有了案底,自然也就算不上惊喜了。
“要么通过给予未知的事物,以期望事物本身给对方带来‘惊喜’,要么干脆放弃‘惊喜’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么……”
——果然还是选择后者要更实际些。
不擅长送礼的亡灵法师最终做了这么一个决定,于是就有了一个月后的这个面临太宰生日,把曾经和小羊的恩怨当睡前故事一样讲给这个少年的场景。
虽然凭借眼前这个鸢眸少年的脑力,玖尔有理由相信在见过事件的主人公和其他要素后,太宰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推测得一清二楚,但除了这个他似乎也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来的东西了。
虽然不知道堂堂港黑Mafia的准干部级别的成员,就这么一点防卫都不带的来到距离侦探社这么近的地方是有多自信啦,但改装后的房间从大厅里左望,可以透过通往阳台的巨大落地窗看到远处的楼房与明澈的星夜。
有风经过半开的窗叶吹拂过目前只有三把椅子的八人白木圆桌,捧起瘫在米色沙发上的鸢眸少年蓬乱卷曲的黑发稍末,在离去前缱倦温柔地留下眷恋的吻。
在家里褪下黑袍的亡灵法师没有过问这位Mafia的新星为什么会在大半夜地跑来这里,只是踩着这位仿佛被烧死的黑猫般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少年生日前夜的尾巴,在凌晨到来时分讲完这个勉强可以当做睡前故事听的泛黄的岁月残片。
“好了,生辰礼送完了。”
穿着丝制玄色睡袍的玖尔垂眸注视着不知不觉已经认识了将近一年的友人:“你不会真的打算在我这里睡吧?”
黑色猫猫哼唧了一声且做回答,单独露出的左眼在只有朦胧天光下仿佛无底的深渊,好似能把所有的光线都吞没的无望上铺满着支离破碎的孤独,连带着把看到的人都浸染得忍不住想哭。
可这只眼的主人此刻却是在笑着的。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是孤独还是难过的笑,仿佛在拼尽全力后还是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地停留在一个只有他自己的地方,前一步荆棘密布,后一步跌落深渊。
“玖尔。”
他笑着张开了颜色浅淡得仿佛下一刻就能化作泡沫消失的唇,话语轻浅空洞得只剩下气音。
“人活着……真的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