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几人回到了之前的会议室内。
姜海径直走到主位坐了下来，朝着禾柠直言道：“丫头，说说你的目的吧。”
大家都是聪明人，再遮掩就有些过于小家子气了。
禾柠大大方方道：“姜叔叔，我末世前曾找姜星野购置过一批武器，想必您应该知道。”
“嗯，这事儿我知道，这是你的目的？”
禾柠点头，“是。”
姜海但笑不语，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当然，我不白拿，像刚才那样的小二，我还有很多，姜叔叔可以考虑一下。”
姜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用一些口腹之欲换取保命的家伙，你觉得这样的交易公平吗？”
禾柠略作惊讶，“没想到居然能从姜叔叔口中听到公平二字，那请问姜叔叔认为的公平是什么呢？价值对等？”
姜海道：“难道不是？不对等何谈公平？”
禾柠轻摇了摇头，“可物品的价值总是因人而异的，就好比爱花之人的眼里花重千金，但在不爱花之人眼里，花却一文不值，所以，你情我愿即为公平。”
姜海忍不住再次放声大笑，他已经很久没像今天这般笑过了。
“那我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若只是用酒来换，我不愿意。”
禾柠轻叹了口气，“我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姜叔叔不愿，那我再待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说完便起身牵着凌子奕径直往外走去。
姜海愣了愣，这怎么与他想的不一样，这丫头难道不是应该和他讨价还价吗？
禾柠本就一直在使用精神力读取姜海的内心，这老狐狸的目的她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
姜海见禾柠头也不回，似是真打算就这样离去，出声道：“看来丫头对这东西也并不是那么执着啊。”
禾柠停下脚步，“姜叔叔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除了上面的那些罐头，你们有且只有这批武器，所以这对你们来说是保命之物，但我除了这些还拥有许多东西，所以它们对我来说至多也只是锦上添花，甚至可以说是可有可无。”
说到此处顿了顿，又道：“所以啊，应该是姜叔叔你求着我，用这批武器同我作交易，而非我求着你才对。”
姜星野在一旁瞧见自家老头儿面上的笑容越发扩大，但眼底的阴沉也越发浓烈时，暗道一声不妙。
老头儿这是有动怒的迹象。
姜星野连忙起身，眼神不停地暗示，“行了禾柠，既然看不上我们的东西那就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姜海抬手制止了姜星野，眼神直盯着禾柠道：“进来容易，想出去总得留下点什么。”
话音刚落，原本在地下室大厅的那几十人一拥而上，把禾柠与凌子奕二人围堵在了会议室里。
禾柠毫不在意的扫了他们一眼，“空手而归已经让我的心情很不好了，姜老爷子要是想在这时候和我动刀动枪，我不会手下留情。”
见禾柠对他的称呼从姜叔叔变成姜老爷子，姜海眯了眯双眼，“这是规矩。”
禾柠微微凝眉，眼底的不耐烦呼之欲出。
念力一动，禾柠周围忽然凭空多出许多子弹，其中一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着姜海的头打入他身后的那堵墙中，剩下的则悬空在每一个人的面前，目标直指他们的脑袋。
在场的人大脑均一片空白，被这场面震惊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生怕那子弹如同打入墙中一样，打进自己的脑子里。
饶是姜海这样在黑白灰三界都摸爬滚打多年的枭雄，在那一刻也清晰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是他看走了眼。
姜星野眼看姜海与死神擦肩而过，气得起身，作势想动手，“禾柠，你他妈疯了？”
他再怎么混，也不可能让自家老头儿受这种威胁。
禾柠冰冷的看了姜星野一眼，下一秒，一颗子弹打入了姜星野身后的墙，只不过这次可不再是擦身而过，因为子弹在入墙时溅出了一丝血。
姜星野的手臂赫然出现了一道口子，他捂住隐隐发烫的伤口，狠决道：“你他妈来真的？”
禾柠轻笑了一声，“姜先生，我和你其实并不算熟，你千万别有我不会杀你这个错觉。”
缓过神来的姜海看了看墙上的那丝血迹，突然又换回了之前那副慈眉善目的面貌。
也不担心禾柠会真的一枪崩了他，姜海直接朝堵门的手下们摆了摆手道：“行了，都出去，没你们事儿了。”
手下们先是互相看了看，而后见海爷面色从容，便陆续退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后，姜海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笑着道：“上了年纪就有些喜怒无常，丫头可千万别和我一个老头子计较。”
姜星野有些无语，老头儿什么时候这么爱演了?
侧头看了看伤口，不深，只是皮肉伤。
姜星野用另一只手扯开衣服，撕下一缕衣布胡乱绑了个结止住血，然后看似随意，实则紧绷的靠在座椅上，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着禾柠。
这个疯女人不知为何掌握了一种特殊能力，她远比他想象中更强。
禾柠收回子弹，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父子二人一眼。
没意思。
正打算离开时，传来一道声音，“并非我不愿换。”
姜海起身走到禾柠面前，接着道：“不管你的提醒是不是巧合，我和那兔崽子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才活了下来，按理说送你一批那都是应该的。”
禾柠挑了挑眉，静等下文。
“这里的备弹已经所剩无几，可有个地方却储存着大批量的武器与备弹，丫头如果还想锦上添花，那就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武器，谁会嫌多呢？
她当然愿意谈，.而且她等的就是姜海开这个口。
但进来的时间有些久，菲儿她们现在想必一定很着急，她得先回去一趟。
禾柠摇了摇头，“姜叔叔也应该休息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明天太阳升起时，我会再下来一次。”
姜海早在禾柠进来时，他就派人去外面探查了一番，自然也知道离厂子不远处的马路边停了好几辆车，不用想都知道是与禾柠有关。
他其实是个急性子，但知晓自己留不住禾柠，只能作罢。
没有多问，姜海直接道：“好，你走吧，记得约定就行。”
禾柠勾了勾嘴角，“不用留下点什么了？”
姜海哼了一声，随后走到墙边，指着弹孔道：“这不是留下了？”
似是有些不服，他又说：”丫头你呢？不是要见血吗？”
禾柠朝姜星野所在方向挑了挑下巴，“是姜叔叔老眼昏花了？不不不，是我下手轻了。”
姜海：……
姜星野：……
第二回合，胜方依旧是禾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