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公司这天，苏然起了个大早。
以叶景臣秘书的身份跟着他去了公司。
安城这边的叶氏分公司主要涉及的是互联网方面，不在叶景臣的专业范围内，可刚好是苏然擅长的。
一进来后，苏然就感觉到整个公司的氛围不太一样。
员工虽然都伏在自己岗位上工作，可抬头看苏然的眼神像是看敌人。
“叶总，你好，我是公司的副经理沈磊。”
沈磊是个中年男人，头发稀疏，眉心一颗黑痣，说话语气，典型的职场老油条。
他伸出手，等待着叶景臣的回握。
叶景臣扫了他一眼，手依旧插在兜里，冷冷问：“上个月的项目是谁负责的？”
勾文柏道：“就是沈经理。”
沈磊点头，“没错，就是我。”
“那么，带走受到审计的也是你了？”叶景臣道。
“不不不不，叶总，那是另一个员工。”沈磊立即摆手。
“叶总，就是那个姓陈的。”勾文柏补充。
其实叶景臣知道是谁，明知故问而已，想看看这里的员工到底是个个明哲保身，还是大事来临时携手同行。
“你把涉及到的合同拿给我看，十分钟之内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说完，叶景臣看了一眼勾文柏，示意让他跟着一块去。
苏然跟随叶景臣去办公室，既然她今天的身份是秘书，那总裁要看合同，自然手边少不了喝的东西。
苏然和前来倒茶的员工说，让她来准备就行。
倒茶的员工大概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哆哆嗦嗦的端着茶杯，听到苏然要帮忙，欢喜道：“我带您去茶水间。”
苏然：“嗯，好，谢谢。”
“您别客气，这是我的工作。”
到这会儿，苏然才从这位女生身上感受到一个正常人的情绪。
只是，两人刚到茶水间，里面还有另外两个女员工。
她们依偎在柜子上，喝着馥芮白。
“赵瑞，实习还没到一个月呢，就巴结上总部的人啦？”
一个短发齐耳，美甲贴片能戳死人的女生阴阳怪气道。
赵瑞怯懦地绕着她们走，低头走到茶壶那里，小声和苏然说：“苏秘书，这是干净的茶壶。”
苏然客气道：“好，一会儿我看看有没有叶总喜欢的茶叶再泡。”
赵瑞：“麻烦你了，苏秘书。”
苏然在这里是叶景臣的秘书，泡茶倒水这样的事也在一个私人秘书的职责范围内，可赵瑞带着苏然过来，却还不好意思地说麻烦她了。
苏然断定这个女生没有什么城府，反而是好脾气，很好说话的那种。
“等等，还没说会儿话呢，走什么？”
另一个披散头发，穿着职业套装，看起来十分时髦洋气的女生伸胳膊挡住门。
赵瑞十分老实，挡住她了，她就真的不反抗地待在了原地。
苏然找到茶柜里最贵的茶叶六安瓜片，一边用已知的知识泡茶，一边偷瞄那边的情况。
“又是这样！每次都露出无辜的脸来装可怜！”
短发女生抿了口馥芮白，不屑地说。
“我没有……没有装可怜，人事主管还吩咐了我做其他的事，她让我务必在下班前交给她，我这是赶着出去忙工作。”赵瑞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和安安都不忙工作，在这摸鱼吗？？”
职业装女生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
“得了吧，赵瑞，就凭你那学历，能在这做个扫地阿姨都是抬举你了，要不是你爸给我姐送礼物了，我姐才不会同意你来上班！”
短发女生伸手去摸赵瑞的衣服，上看下看，发出啧啧的声音。
“咱们公司之前不是有发工作服吗，虽然没有规定必须要穿，可你这衣服……也太寒酸了点。要知道咱们是宁海叶氏集团的分公司，在安城也是有名的上市企业，你穿的影响公司形象了，妹妹。”
她用力推了推赵瑞。
赵瑞身子单薄，被推一下，根本就站不稳。
一个踉跄，撞到柜门上。
“哎呀，你这碰瓷呢？！”
“我不是。”赵瑞扶着柜子起来。
职业装女生斜视了一眼苏然，丝毫不管她是不是总部来的人在旁边，走到赵瑞身边，扇了她一巴掌。
“去，和我姐说，让你别做茶水小妹了，这几天公司的卫生归你了，让保洁阿姨休息几天。”
赵瑞一动不动，眼睛含泪盯着她。
不得不说她真的长得楚楚可怜，圆溜溜的眼睛含着泪，就算是苏然看了，也会心里一软。
这样天生好看，心肠柔软的女孩，特别让人有保护欲。
可对于面前的两个嘴角坏笑的女生来说，欺负这样的人，她们最喜欢。
“孙萌，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赵瑞似乎憋了很久，才小声说出心里的疑惑。
叫孙萌的女生正是职业装那个。
孙萌和安安对视，又同时趾高气昂看着赵瑞。
孙萌说：“你啊你，脑子也挺聪明的嘛，告诉你，不是你哪里得罪我了，是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不喜欢你这样的！谁让你和郝然组长走得那么近！”
赵瑞明白了，说到底，还是因为一个男人。
可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那个郝然是她的老乡，她本没有其他的意思，但那个男人喜欢她，也仅此而已。
“怎么还在这里？你信不信，我立马给我姐打电话，让她今天就辞退你！”
苏然抱臂问道：“孙萌是吧？敢问，你姐谁啊？”
安安和孙萌打量了下这个刚才一心泡茶的叶总私人秘书。
总部来的，得给三分薄面。
“哦，我姐是这里的人事主管，孙晓倩。”
苏然扑哧笑问：“你说谁？？？”
孙萌皱眉头，也不敢以对赵瑞的语气和苏然说话。
耐着性子道：“孙晓倩，我姐之前在宁海，她来这里，是叶家董事长叶鹤先生安排的。”
苏然眼睛瞟到一个碗上，大约是谁的隔夜饭没有清理。
“噢，是她啊。”苏然意味深长地说。
“秘书小姐，你认识我姐？”
苏然淡定一笑：“也算认识吧，不熟，但有过交流。”
孙萌和安安以为苏然是孙晓倩曾经的朋友，便靠近过来，试图拉拢。
“苏秘书，你之前和我姐……啊！！”
孙萌惊叫，安安惊恐一躲。
苏然单手托着那碗隔夜汤饭，低头看着孙萌和安安被饭弄脏的衣服，假意道歉：“不好意思，我好奇这里是什么，一时没抓稳，没事儿吧？”
孙萌：“……”
安安：“……”
苏然扔掉碗，抽张湿纸巾擦擦手，靠近她们。
“忘了和你们说，我和孙晓倩的确认识，不过呢，有过节。”
“你——”孙萌欲言又止。
“还有，过节的后果就是，你姐姐被开除了！”
苏然回正身子，在孙萌脸上看到一粒饭，给她抠了下来。
“所以，”她看向惊诧的说不出话的赵瑞，又扭过来头继续说，“你们是自己和赵瑞道歉，还是我帮你们道歉？”
安安抖着声音，“有什么区别吗？”
“有，当然有区别啦。”苏然微笑。
接着一巴掌呼在孙萌脸上，登时，孙萌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苏然指着她的脸和安安说：“瞧见没，这就是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