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戴摘掉墨镜,笑起来吊儿郎当,嘴角勾起的弧度痞气十足,别看一张脸长得清秀俊逸,可做的事和清秀完全挂不上钩。
只见他举起右手,让手下的人收起枪,走到人群面前敷衍鞠了一躬。
“各位,不好意思,我们在玩变装秀,游戏中的一环,并非真的劫匪。”
此言一出,一些西装绅士扯扯领带,趾高气扬地道:“搞什么!要玩就去别的地方玩,还搞什么黑|道游戏,真够闲得!”
“就是!我差一点就打110报警了!”
“饭都洒了一地,你们赔吧!”
“还有,这一地狼狈,你们也给收拾一下!”
“对了,桌……”
阿戴把气枪丢给手底下的人,嘴里叼了一根烟,拍拍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他身上时,他拿掉烟蒂,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踩在凳子上,撒了出去。
苏然:“……”
叶景臣:“……”
就算是其中有不少有钱人,这一叠钞票迎风落下来,还是有一多半人蹲下来捡。
“2个W,够了吗?不够的话,随时来找我。”
只见他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来一沓名片,然后又撒了出去。
苏然顺手接了一个。
——阿戴,电话号码XXX,欢迎来骚扰!
名片上附带一个卡通脑袋。
“……”
苏然已经忘了怎么去微笑,脸僵僵地看着叶景臣。
事实证明,人一旦贱起来,就算是老朋友也会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来。
“然然,我说要处理的旧恩旧怨,就是和他。”
游轮商务休息区,苏然听叶景臣说道。
她看着对面坐姿如哈士奇的男人,手里把玩着香烟,红酒杯里面装的枸杞红枣水,喝一口像在刷牙,她……
她忍不住小声问叶景臣:“小叔,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我的一个堂弟,也是叶家的人,不过在上初中的年纪时,就和叶家断绝了关系。他父母早年遭遇横祸,在叶家的处境,与我并无差别。不过他比我有血性,离家出走十五年,改了名字,换了身份。”
苏然又问:“那你们之间为什么会有恩怨?不应该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吗?”
叶景臣淡然一笑:“这就很难一两句话说清楚了,总之,我来云城,是来找他,兑现以前的诺言。”
苏然偷瞄了一眼阿戴,见他正在用矿泉水漱口,手底下的人拿来垃圾桶,他恨不得半个脑袋都塞进去。
苏然在心里发出困惑之言:这样的人,居然是混社会的??
别的人看不出来,她一眼就知道,什么鬼扯游戏,什么变装秀,不过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崽子在装罢了。
“小叔,你到底欠他什么了?”
“这个……”叶景臣思索了片刻,“我之前答应过他,若三年后没当上叶家的掌权人,就任他安排一个星期。”
“行了,叶景臣,别磨叽了,老子在云城等了你半月,你才过来。等下了游轮,你必须和我去一个地方。”
苏然立即问:“你想带小叔去哪?”
阿戴傻笑:“小叔?叶景臣,你什么时候给我弄来个这么大的侄女?小叔,这个称呼我喜欢。诶,苏然小姐,老子是他堂弟,你也喊喊我呗?”
苏然心说:要不是小叔在,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她沉默看着他。
阿戴冷不丁地搓搓胳膊,低语:“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冷?”
阿戴的手下见不远处厉怀生正在和人敬酒,他低头道:“阿戴哥,厉怀生也在船上。”
阿戴扭头看去,讪讪道:“不用管他,他这条泥鳅,也只能在那边欢腾了,还没资格过来同我讲话。”
然而,下一秒,厉怀生举着酒杯过来和阿戴打招呼。
“什么时候上船的?”厉怀生难得用平静的语气问。
阿戴接过他的酒杯,一口饮完,把杯子还给他后,趁着没人注意,往另一边挪了挪屁股,“反正比你早。”
厉怀生过来的同时,宴青尘也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在视线都汇聚在厉怀生和阿戴身上时,宴青尘悄悄给苏然扔了一个小纸条。
苏然借口上卫生间离场,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到我房间0052,有你想知道的。
阿戴的到来,让叶景臣和苏然单独相处的时间大打折扣,但好在晚上十二点之前,苏然和叶景臣回到了房间休息。
两人暧昧了一会儿,一等叶景臣睡着,苏然就穿上了衣服去0052房间。
只是,到了房间后,没有宴青尘的身影,甚至于房间的一切东西都像是刚入住的那样整洁。
苏然很快得出结论,宴青尘不在这里。
她刚转身,准备出去,无意中瞥见柜子顶上有一个信封。
苏然踮起脚尖拿下来信,拆开一看,是申捷的笔迹。
这是B国的一个地址,燕城西桥XXX。
很可惜,最后街道和具体的住所号码被水渍晕开。
为了不留下痕迹,苏然拿手机拍下来后,为照片上了密码锁,同时又发给严启,让他看看能不能查那个地址周边的监控。
第三日,游轮靠岸,人群中早就没了厉怀生和宴青尘的身影。
不过能判断出来,他这次目的是为了拓展资源,苏然无意中听到厉怀生和那些大老板的对话,对话内容几乎都是围绕着那些事。
苏然和叶景臣坐上阿戴的车,他们一路向南,经过苍桥镇,在快出镇时,车停下来加油。
在公路服务站的对面,苏然看见一个女孩被两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拉扯着。
他们身后是一辆黑色面包车。
女孩跑了两步再次被拖着走。
苏然仔细看去,心里咯噔一声,她迅速打开车门,往对面街道跑过去,边跑边喊:“狗男人!快放开她!”
两个男的齐刷刷回头看,苏然拿块石头,精准打到一个人的脑袋上。
另一个人企图一手拉着女孩,另一手向苏然挥拳。
只是,手刚抡到半空,苏然一个飞踢,男人倒在了马路牙子上,牙磕掉了两颗。
“阿然?阿然!真的是你!阿然,他们…呜呜呜呜……”
女孩是张悦,一见苏然,膝盖一软,差点趴在地上。
苏然抱着她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