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铃木园子不会强迫他。作为自小受到优良教育的新时代女性,铃木园子虽然偶尔任性,但她至少明白不该扭曲别人的想法,强迫别人与自己一致。
对待玉山涟更加如是,既然已经承认了他是自己的朋友,朋友间就应该相互包容不是吗?
“好吧,但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和我们说。”铃木园子难得认真,掰过玉山涟的肩膀迫使他直视自己。
“我知道啦。”玉山涟失笑,看着铃木园子眼神中的坚持和担忧,忽然觉得自己确实有几分不该,他伸出手来拍了拍铃木园子的脑袋。
少女毛茸茸的脑袋还挺好摸。
“我不会逞强的,如果有什么自己无法应付的一定会向你们求助。”
铃木园子听到玉山涟的保证才将一颗心放回胸膛,然而不等她开开心心地继续开启别的话题,车窗被人敲了敲。
铃木园子下意识回头,静止着等绿灯的宾利车窗外,有一个戴着摩托头盔的脑袋凑近了窗户。
“哇,吓我一跳!”铃木园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敢摇下窗户,却隐约觉得外头这个看不清脸的身形有几分眼熟。
此时在外地比完赛赶回来,恰巧在街头遇见了女友家的车,还不等开心和女友打招呼,便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摸她头的京极真:……
到底怎么回事?
十分钟后,铃木园子站在正中,看着一左一右两个风格不同的帅哥,接受着过路女孩们羡慕嫉妒恨的眼光,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虽然这个状况来的莫名其妙就是了——她是想不明白玉山同学到底在干嘛啦!
“哦,你就是京极真,听铃……园子说过你呢,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青年明明说着请多指教,表情却冷淡骄矜得像是要指教别人,然而京极真不会因为玉山涟身上散发出来的纨绔气息而看低他——京极真只知道他的第六感告诉自己,眼前这个陌生青年不简单。
“园子。”京极真一把抓住铃木园子的手腕,试图将女友拽回自己身边,“这是谁?”
“啊啊啊,不要误会!”铃木园子连连抱住男友的胳膊解释,“这个是我的同学玉山涟啦。前段时间出了些事情所以一直没介绍你们认识。”
“我们是好朋友,就和小兰、西村他们一样。”
京极真下意识吐了口气,锐利的眼睛却依旧盯着玉山涟。在他那双眼睛的逼视下,眼前的青年终于松垮了肩膀,恢复了平日里最正常的“嘴脸”。
轻松、毫不在意,噙着惑人的笑。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当玉山涟摆出这副表情时,京极真竟突然不由自主地怒火中烧,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挥出了比赛时才会用到的力度向着那张脸直直出拳。
“快躲开!”
然而那惊人的一拳没有落到青年脸上,伴随着远处偷窥的路人的吸气声,京极真亲眼看着小麦色拳头后边青年那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挡下了——不,更确切地说是一种柔软的方式卸掉了自己拳头的力度。
但京极真依旧因此向前踉跄了两步,险些便要撞上玉山涟。
“啊稍等,给你让个路。”玉山涟腰一扭便避开了这具沉重的躯体,成功保全了自己。
当然,没收住脚步的京极真就惨了,险些一下子面朝地扑倒在地,好在女友以及这个叫玉山涟的男孩及时扯住了他后背的衬衫让他免于摔倒。
受伤的危险让他肾上腺素飙升,而这之后的后果,便是惊惧感压到了厌恶感,使她竟一时忘记了自己对玉山涟的恶念。
别说找青年的麻烦了,至少对方救了自己,光凭借这一点,算是个好人的京极真便不可能再放纵自己不知何来的情绪诱惑自己做出伤人的举动。
“不好意思。”京极真站定,小麦色的肌肤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多了一种成熟感,这个有着明显肌肉的大个男孩如今一脸抱歉和茫然,“我刚刚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事,我明白的。”玉山涟不会仅仅因为别人对自己莫名的恶意而彻底厌恶对方,他笑了笑以示宽慰,“错不在你,只要你之后别打我就行。”
“我这小身板可禁不起你一下。”玉山涟摊手,手腕上的白皙让吸血鬼看了都牙痒痒。
京极真更觉得抱歉了,他不认为自己是个冲动的人,但是刚刚……
比京极真略知道一些内情的铃木园子主动做了调和剂,拉着男友的手晃了晃,试图让他不要再愧疚。
“玉山说的对,他……他确实是有点让人有犯罪冲动的,你是不知道啊……”
于是在铃木园子的絮絮叨叨下,京极真几乎是长着嘴吃惊地听完了玉山涟那“倒霉的一生”。
人真的会不断成为凶案的受害者吗?
玉山涟会回答你:可能的。
京极真受到了冲击,半晌无法回身。铃木园子便将他也塞进了车子一同顺路送回家。
“对了玉山,你一个人住的话——没关系吗?我记得先前早乙女婆婆还在来着,最近怎么好像没看见她?”
“啊……”这回轮到玉山涟哑然了,车窗外路两边的光线忽闪着倒影在青年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又纯情,又像是暗夜中扑食的捕猎者。
好在那种光线带来的错觉仅仅持续了很短的时间,等到他们进入隧道,每个人的面孔都像是降低了像素一样无法看清。
“早乙女婆婆吗?她出去旅行了。”
“不过她似乎玩的太开心了,这么久了连个消息都没送回来呢~”
玉山涟笑得百花齐放,铃木园子和京极真却浑身一凉。为什么玉山这话说的,略有些恐怖呢?是因为语气吗?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还有早乙女婆婆那么大年纪了,真的能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玩吗?
玉山涟: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