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九浪倒是想到一件事,既然有人可以驭兽,那就有可能有人能够驭虫,虫子又小又毒,防不胜防,若是成千上百只扑来,恐怕比任何武器都要厉害。
卫庄主不再多说,忽然向李莲花长长作了一揖,“还请先生务必保守这个秘密!”
通常,行此大礼求人保守秘密,都是先礼后兵。
李莲花很“识趣”地回了一个长长的礼。
卫庄主大笑道:“好!我已在二楼略备薄酒,为李神医接风洗尘!”
二楼已摆好了酒席。
卫庄主左边的位置是空着的,显然是准备留给李莲花的,在酒席上,这个位置是上座。
而风九浪和角丽谯的位置在中间,对坐。
卫庄主这样安排位置,一方面将三人分割开来,另一方面,又分而围之。若有风吹草动,任他们插翅也难飞。
若只是如此,倒也无妨,可酒上来的时候,风九浪立马嗅到了不对劲。
这是一个老酒仙的本能。
“李神医,这是我卫庄窖藏的特酿,您尝尝,请!”
李莲花即使发现了酒里有毒,也面不改色,端起酒杯,闻了一鼻,赞道:“好酒好酒!只可惜师门有训,施回生术后切不可喝酒。”
卫庄主冷笑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接着举杯转向风九浪和角丽谯,笑道:“两位请!”
风九浪口水都要流出来,又抿抿嘴,一咬牙,惆怅道:“唉,美酒在前,我竟无福消受。”
卫庄主的笑容又瞧不见了,“这是为何?”
“李神医叮嘱我,回生后切不可饮酒。”风九浪哀叹一声,继续惆怅道:“若只有我,就是少活几年也要喝上几杯,但这岂非辜负了李神医的救命之恩。”
风九浪已经话里有话地传给角丽谯了,他生怕这个笨女人贪了杯。
可他忽略了一件事。
女人只有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才笨,对付其他男人,她角丽谯可精似鬼。
只见她上扬的眼尾忽似燕子低垂,闪烁着晶莹的水光,娇声道:“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喝得了这么烈的酒?”
接着她袅袅娜娜地轻移身体,眼波荡漾,勾着难以抵挡的媚笑,举杯端到一个黄衣人面前,含嗔柔声道:“大哥,我敬你一杯!”
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一只“狗熊”。
这一声“大哥”把黄衣人的魂都叫飞了。
那黄衣人花痴般傻笑,接过酒杯就一饮而尽。
角丽谯娇声道:“大哥果然是好酒量,我再敬大哥一杯!”
说话间她轻柔地端起自己桌上的酒坛,又给黄衣人满上一杯,敬下。
两杯下肚,那黄衣人就变了,变得晕晕乎乎的,像只听话的小绵羊。
角丽谯已经明白这酒里掺了“乖乖水”。
乖乖水,水如其名,喝了就会变得乖乖听话,就好像一头驴,让它往东它便往东,让它往西它便往西。
见药效起来,黄衣人的大哥坐不住了,站起来喝道:“四弟,你不会喝酒,不要逞强!六弟,快扶他回房!”
二人刚下楼没多久,院内就传来一声惨叫。
叫声很短促。
四个黄衣人提起剑,抢先从窗户掠了出去。
等风九浪他们跑到窗前的时候,院里黄衣人四弟和六弟已倒在地上。
而院墙上闪过一道白影。
接着外院又传来呼喊声:“女鬼又来抓人了!”
黄衣人的大哥摸了一下地上两人的气息,摇摇头,随即拔剑追了出去。
看到尸体的卫庄主脸色突然大变,眼睛发直,两只手抖得更是剧烈,牙齿也在不停地咯咯打颤。
李莲花拿手指悄悄敲了一下风九浪的胳膊,瞧了一眼卫庄主,霍然起身下楼。
等李莲花一行人下楼来到尸体前的时候,四个黄衣人也掠回来了。
四人齐刷刷下跪,请求李莲花再施起死回生之术,救他们的兄弟二人。
前据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
李莲花叹了口气,摇着头道:“请恕在下无能为力,这起死回生之术损耗极大,今天已……”
不等李莲花说完,黄衣人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损耗极大,有你的命大吗?今天你想救也得救,不想救也得救。”
卫庄主也过来劝道:“李神医,切莫拿生命开玩笑,还请神医施救!”
救是救不活了,但可以送他们去死。
风九浪算过,如此近的距离,一招之内,他可以击退卫庄主,同样一招之内,李莲花能反制四个三脚猫功夫的黄衣人。
要破这个局面并不难,难的是再撬开这些人的口,得到他们想要的信息。
剑拔弩张之际,之前开门的老头又弓着腰跑了过来,递给卫庄主一张小纸条。
卫庄主本无暇顾及这个小纸条,瞪了老头一眼,意思在说:“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可老头反而更加恭敬,他低下头,双手奉上。
卫庄主好像突然明白了这是谁写的纸条,轻轻拿起它,打开看。
尽管他刻意绷住面色,但目光闪动,写满了震惊、愤怒和屈服。
接着他将纸条攥在手里,用内力碾成粉末,然后用不可置疑的口吻命令道:“都给我住手,放下剑!把我卫庄当什么地方了!”
四个黄衣人一怔,但见到卫庄主强硬的态度和老头毕恭毕敬的样子,似乎也懂了。他们咬着牙放下剑,却迟迟不肯收剑,握剑的手在抖,既是愤怒,也是害怕。
他们在害怕什么人?
当然是一个比他们还心狠手辣的人,这个人的武功也一定很高。
他躲在暗处,不露任何气息,连风九浪和李莲花都未发觉。
他目睹了风九浪施展小把戏的过程,非但没有起杀心,反而要救他。
就因为这幻术乃是南胤的方术,为守墓一脉独门秘术,此脉虽不复存在,但其术却是破解一品坟的关键。
卫庄主令老头带李莲花一行人回房休息,而他们则要去暗室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