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丽谯一怔,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风九浪拉到了一片男人堆里。
深更半夜闯进来两个“妙龄少女”,这下山林里可炸开了锅。
这群道貌岸然的酒囊饭袋闷了一天,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乐子”。
角丽谯也不想放过他们,又要拔剑。
可剑还未出鞘,她又被风九浪拉着飞了起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不知道什么叫趁乱逃跑吗?”
乱,确实够乱的,山林里一众男人横冲直撞,已足以扰乱视听。任老顽童耳再聪、目再明,又怎会想到刚才逃走的老头子此刻已是姑娘家的模样。
风九浪拉着角丽谯一路跑回城里才停下,角丽谯还没有喘,风九浪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她看着他头上是老人的模样,脸是少年的样子,穿的却是女人的衣服,刚才的怒气一下子就消了,长笑不起。
“风九浪啊风九浪,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风九浪纵使想苦笑也挤不出来了,他本以为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现在他觉得应该再加上一个,四长笑。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是狼狈了一些,但风九浪心里清楚,今天还是收获颇丰的。
这时,角丽谯也停住了笑声,认真问道:“你遇到了什么?谁要来杀我们,竟让你不惜用女装逃跑?”
风九浪骂骂咧咧道:“今天真是见鬼了!一定是我道行不够,竟然招来了女鬼,她说她要男人下去陪她。太可怕了!幸亏我跑得快,路子野。”
接着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若是遇到男鬼,跑是太慢了,你倒是可以刮花自己的脸,说不定他会放过你!”
角丽谯嫣然道:“不不不,我一定下去做女鬼,再上来找你!”
风九浪怔了怔,喃喃道:“那我还不如去做个酒肉和尚!”
角丽谯笑道:“我可不忍心菩萨只惩罚你一个人,那我就去做个酒肉尼姑。到时候咱们快活三界!”
风九浪呻吟一声,一头栽倒到河里。
他本打算像之前一样在河里洗个澡,现在倒觉得闷在水里耳根清净一些。
角丽谯也不理他,脱了鞋袜,把脚放到河里,笑道:“他们都说美女的洗脚水也是香的,否则怎么会有人将头藏在我洗脚水里不出来。”
话音未落,风九浪已箭一般从河里蹿了上来,轻功水上漂,躺到了对岸的草地上。
角丽谯嗤笑两声,转身住进了河岸的酒楼,她可要好好洗个澡,洗它个百八十遍,除除晦气,以免真的招来男鬼。
连风九浪和角丽谯这种“冤家对头”都消停了,可朴锄山中却未消停。
亲如兄弟的李相夷和单孤刀大吵了一架。
起因还要从黄泉十四盗说起。
不久前,四顾门的探子发现黄泉十四盗在集结,这自然引起了四顾门的注意,便派人前去查探。
昨日,飞鸽传书回来,请求支援。
信中不仅提及七个黄泉盗在朴锄山发现了疑似一品坟,还提到附近有一红衣女子跟踪。
李相夷一行四人即刻出发,前往朴锄山。
在来的路上,他们又听到江湖传言“一品坟在朴锄山”。
消息传得这么快,他们怀疑是红衣女子散播了消息。
好巧不巧,他们进城的时候正好看到墙上的告示,悬赏捉拿一名红衣女子。
吃过饭,他们去县衙询问情况,就发现了有人偷令牌冒充四顾门去询问告示。
追回令牌自不必说。
单孤刀认为,那二人肯定和红衣女子有关,应抓来询问。
可李相夷竟然将他们放走了。
师兄弟二人起了小争执。
乔婉娩为了平息矛盾,提出由她来穿红衣,引出幕后之人。
四人来到朴锄山,却发现这里已是血雨腥风,江湖之人觊觎一品坟,不惜大打出手。
四顾门令牌出,众弟子前来协助,暂时止住了兵戈。
但关于一品坟,师兄弟又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单孤刀认为,一切因一品坟而起,只有破了一品坟才能消除江湖人的念想,平息风波。
但李相夷认为,一品坟乃皇家的陵墓,不可妄动,而且四顾门开坟掘墓,实在有违成立时匡正江湖的初衷。
二人争执了很久,直到一声爆炸。
等二人赶到的时候,只有肖紫衿满身是伤,倒在地上。
他颤颤巍巍说道:“乔婉娩被炎帝白王抓走了!”
此情此景,由不得半分迟疑,师兄弟二人兵分两路,李相夷去追炎帝白王救乔婉娩,而单孤刀留下主持局面。
炎帝白王和六个护法要从李相夷的婆娑步下带走乔婉娩,简直痴人说梦。
可就在此时,一张张朴锄山舆图在山林间传开,引得各路人马顿时杀红了眼,将朴锄山变成了一片刀山火海。
炎帝白王他们趁乱脱身。
李相夷怎么可能放弃?冲冠一怒为红颜,就算天涯海角,他也要把乔婉娩救回来。
李相夷不在,四顾门以副门主单孤刀唯令是从。
单孤刀以平息江湖纷争为由,以戈止戈。
这自然引起江湖人马对四顾门独吞一品坟的猜忌和仇恨。
很快,这场纷争变成了四顾门和各路江湖人的拼杀。
此时的四顾门虽是江湖第一大门派,又被江湖人所敬仰,可是在巨大的诱惑面前,它就是最大的拦路虎。
针尖对麦芒。
只剩下两败俱伤。
面对如此天赐良机,金鸾盟又怎么会错过?
谁不想建功立业,成为盟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女圣使?
漆黑的夜,苍白的刀。
这是最接近死亡的颜色。
血红色的朝阳升起,照亮朴锄山。
天地融为一色。
消息传来,朴锄山混战,金鸾盟突袭,四顾门死伤过半,单孤刀战死,尸体被金鸾盟掳走。
新仇旧恨,李相夷只觉得怒火中烧,头痛欲裂。
他之前本不打算与金鸾盟盟主笛飞声一战,但现在,他直奔笛飞声所在的东海之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