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的沈朝念，沉默不语，像是在想什么。
她抬头，对沈朝皓说：“让她安心地走吧，我不希望她走之前还有遗憾。”
“哥哥，我不能留在这里直到葬礼结束，我明天就要替原告找证据，所以，”
“就当我这个不孝女，不能尽孝吧。”
沈朝念说出这番话，心怎么可能不疼，那可是她母亲啊。
沈朝皓应了一声，沈朝念在医院待了一晚上后，早上六七点就离开了。
……
沈朝念两点和原告在酒吧相会，转头进了酒吧。
“沈律师，真是麻烦你了。”
“尚小姐怕是言重了，既然我是尚小姐的委托人，那必是一事做到底。”沈朝念找着包厢。
尚小姐是在沈朝念到D市，第二个星期找到沈朝念的。
尚小姐是一名被丈夫家暴的女人，她实在忍不了，听说沈朝念对婚姻的案子，百战百胜，几乎没有败案，就找到了沈朝念。
沈朝念拿到了一些证据，不过还不足以让尚小姐的丈夫身败名裂。
沈朝念来到一扇包厢门前面，看着包厢号“K122”，推门就进去。
包厢内，灯光昏暗，传来几声女孩“嬉戏”声，不堪入耳。
尚小姐跟着沈朝念进去，便听到这声音。
沈朝念对这种事，已经看惯了，不紧不慢从包里拿出手机，开始录音。
沈朝念慢慢走向一坨黏在一起的两个人人，说：“蒋先生，好玩吗？”
或许是声音有点温柔，让蒋先生觉得撩人，便匆忙的爬起来，看着前面的沈朝念，说：“小妞，长得不错嘛！”说着，便开始上下起手。
沈朝念一脚踹过去，蒋先生倒在地上。
“蒋先生，我告诉你，在我面前，收起您那龌龊的手，你老娘我嫌恶心。”沈朝念看了一眼地上蒋先生。
尚小姐吓得不敢动，她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沈律师，居然这么威风。
沈朝念看了看门口的尚小姐，说：“尚小姐，就这么窝囊的男人，你都不踹吗？他这么虚，一脚踹死他都有可能。”
蒋先生或许就是被这一句话给惊起来了，一起来就说：“果然是你，尚虞宁，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居然找人！”
尚虞宁被说的低下了头，眼里满是惊恐。
蒋尘问继续骂：“去你娘的，尚虞宁，你这个下蛋只下女孩的母鸡，那个男人会要你啊！传宗接代都不行的东西！”
沈朝念听了这番话，她看向蒋尘问，微微一笑：“蒋尘问，你要不要去医院查查看你行不行，再说你女人行不行，生女孩关你女人什么事？那是你的染色体，不是你女人的！”
“现在是人人平等，不是重男轻女！真当自己是天了？天都没你这么恶心，把传宗接代挂在嘴边，自己传不了宗，接不了代，就怪你女人身上？怎么？她是你妈？还是你大爷？”
沈朝念阴沉着脸，看着面前颓废的男人。
明明是白天，却让蒋尘问觉得阵阵凉意。
沈朝念回头看了看缩在门边尚虞宁，又看了一眼蒋尘问。
怎么办？想一脚踹死他。
“蒋先生，就这么跟你说吧，家暴，出轨，虽然说，罪并不是很重，但我可是沈朝念唉，我能判到最重，你自己掂量掂量吧。”沈朝念说完带着尚虞宁转头就走。
……
沈朝皓和陆恋芊看着沈朝念走之后，沈朝皓叹了一口气，陆恋芊上去说：“念念这样子，真的不会有事吗？”
沈朝皓看向窗外说：“以我对她的了解，这个时候，她需要自愈。”
陆恋芊默不作声。
随后到的陆临秋，得来的只有沈朝念早已离开的消息。
……
沈朝念送尚虞宁回到酒店后，回到了自己之前的公寓。
沈朝念在门口输入密码，开门进去，开灯，看着面前很新的摆设，瞟了几眼，并没有再看几眼。
直奔卧室，翻开床头柜。
沈朝念拉开抽屉，里面有好多药，治抑郁的，失眠的。
沈朝念之前哪怕抑郁症再严重，也不会经常翻开这个抽屉，她经常吃药，这里是备的药，只怕没了之后，便可以拿到。
这里的药，几乎没动过，或者是之前过期了，她换了一批，所以这么多。
沈朝念随意拿起一瓶，倒出三颗，直接吞了下去。
那药的苦涩，似乎她感受不到。
沈朝念就这样坐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的灯，似乎没有活力。
她在回忆往事吧？
好像又没有。
一滴泪，滴在了地上，她在哭。
沈朝念将自己缩成一团，无声的抽泣。
明明就差一步了，就只剩一步了，许岁就能待在里面出不来了，为什么？
长安寺的佛珠，似乎失灵了。
或许，沈朝念这一生注定不能安稳。
念念没家了，爸爸妈妈不要念念了，他们不要念念了。
沈朝念往往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却执意要堕落，她是理性的堕落。
沈朝念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少女穿着棕色风衣，带着格子围巾，头发散着，还戴着一顶小帽子，明明是一身开的装扮，却穿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沈朝念似乎没有力气，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到另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看起来很温馨，灯一开，暖黄色的灯亮起，那个房间是王沁怡住的。
沈朝念住进陆临秋的别墅时，王沁怡并没有阻止，而她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
残留的温度，在这个房间被打开的时候，更为明显。
沈朝念眼睛看着这个房间，好像有什么能让她留恋的东西。
那估计是王沁怡的气息。
沈朝念手里握着一枚戒指。
那是王沁怡之前说的那枚戒指，如今，那枚戒指已经被找回来了，说的那个人却不在了。
沈朝念摩擦着那枚戒指，拿出手机，一看时间，晚上十一点多。
她要走了，不然会赶不上飞机的。
“妈妈，对不起，我要走了。”沈朝念丢下这句话，决绝离开。
窗外下起了雪，飘在空中，落在了沈朝念发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