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捧在手心里的玫瑰，终究是凋零了。
他的小玫瑰呢？
就在他面前啊，他不敢信，曾经那么骄傲的沈朝念，变成了这样。
五年，够让一个人脱胎换骨，变成另一个样子。
“陆临秋，我给不了你要的未来，”沈朝念靠在陆临秋怀里，吸了吸鼻子：“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让自己痊愈，这五年被病痛折磨的太痛了，让我喘不过来气。”
陆临秋在憋着情绪。
“阿秋，我疼。”
沈朝念一滴眼泪滴在陆临秋的手上。
陆临秋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掐着，让自己喘不来气。
他的小玫瑰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啊。
“念念，不疼，念念，阿秋陪你好不好，阿秋这辈子只要念念，哪怕不结婚，好不好？”陆临秋轻哄着沈朝念。
“不行，”陆临秋的话被沈朝念否决了：“我可以不结婚，你不行，你没有病，你必须结，你不能因为我，真的去单身一辈子。”
陆临秋再也憋不住情绪，哭了出来，他哽咽道：“可是阿秋只要小玫瑰啊。”
“没有小玫瑰了，小玫瑰回不来了。”沈朝念眼神空洞洞的。
陆临秋闭上眼，眼泪一滴接一滴落了下来。
沈朝念手在颤抖：“陆临秋，我十八岁那年，陪了我十八年，陪我度过抑郁症的爸爸，没了！”
沈朝念病发了，陆临秋感觉到沈朝念全身都在抖。
“念念，念念！”陆临秋叫着。
摸向了旁边沈朝念的包，打开包，里面有好多药。
安眠药、帕罗西汀、舍曲林、草酸艾司西酞普兰、还有氢溴酸西酞普兰。
“念念，我们吃药好不好？”陆临秋哄着。
沈朝念点点头，乖乖吃药，自己拿药片吃下去，根本不用喝水，直接吞，她已经习惯了，每天吃这些药，她已经感觉不到苦味了。
陆临秋看到她的动作，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都有吃多少年的药，才能这么熟练，不变脸色，还不喝水的吞下去。
可他忘了，这药，沈朝念从八岁就开始吃了，如今都15年了，叫她怎能不熟悉。
陆临秋感觉自己错过她好多东西，他看了看那个安眠药，她现在都用安眠药睡觉了吗？
沈朝念又躺回陆临秋的怀里，蹭了蹭。
她怕这个是梦，梦醒了，陆临秋会像爸爸一样，消失不见。
“念念……”陆临秋的话被沈朝念打断了。
“嘘！不要说话，就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不然你等会就像爸爸一样，消失不见，不要念念了。”沈朝念不哭了，她只是红着眼眶，安安静静的躺在陆临秋怀里。
陆临秋哭的泣不成声。
他突然发现，沈朝念没有安全感，敏感多疑，自卑，陆临秋抱着沈朝念，试图让她知道这不是梦，是真的。
“念念，这不是梦，阿秋在这呢，阿秋不会跑的，阿秋就在这呢。”陆临秋用力抱着沈朝念，那具弱小的身体。
她真的轻到不能再轻了，对陆临秋来说，抱沈朝念，跟抱空气没什么区别。
沈朝念没有理他，而是在望着前方，一动不动。
陆临秋看见沈朝念这样子又想在套她话，他拍了拍沈朝念问：“念念有多喜欢阿秋？”
还不忘拿出手机录音。
沈朝念愣了一会儿，回答道：“很喜欢，很喜欢，可以用爱来说的那种喜欢。”
“那，念念想嫁给阿秋吗？”陆临秋问。
“想。”沈朝念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为什么当年要提分手？”陆临秋问。
“因为，念念的病治不好了，这辈子都嫁不给阿秋了，就不配喜欢阿秋了。”沈朝念闭着眼说。
陆临秋沉默了。
沈朝念安静地像个娃娃，靠在陆临秋怀里，睁着眼睛，她睡不着，但又好想睡觉。
沈朝念拿起旁边的安眠药，打开就要吃，陆临秋阻止了她：“念念，能不能不吃？”
陆临秋心疼地看着沈朝念，沈朝念低下头，看着手上的安眠药，抬起头看向陆临秋，笑着说：“不行，不然我睡不着。”
陆临秋抿唇，看向沈朝念那个笑容，很勉强，脸色也很苍白，说：“不要吃，我哄你睡觉好不好？”
沈朝念笑着摇摇头：“不好，念念要吃药才能睡觉，不然念念闭上眼就会梦到以前，念念就会疼。”
陆临秋觉得那个笑格外刺眼，那个笑不是来自真心的，而是来自对于自己的嘲笑。
“念念不会睡不着的，念念信信阿秋好不好？”陆临秋摸上了沈朝念的手。
她的手都是冰的，也白的吓人。
沈朝念想了想，点点头说：“好。”
陆临秋将沈朝念揽进怀里，轻轻哄沈朝念睡觉，沈朝念躺在陆临秋怀里，闭上了眼睛。
这次她没有看见那些人，而是陆临秋和她高中时候。
没过一会儿，沈朝念就睡着了，陆临秋还在拍着她，像是在挽留什么。
“念念，我想娶你。”陆临秋看着沈朝念恬静的脸，红扑扑的，连鼻尖都是红的。
“嗯。”沈朝念回了他。
陆临秋听见了，手机也录上了。
“那可不许食言，我陪着你治病，你嫁给我，如果食言，我这次就真的把你锁在家里了，再也不分开。”
陆临秋将沈朝念轻轻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嗯。”沈朝念应道。
陆临秋去浴室洗了一个澡。
穿着浴袍出来的时候，发现沈朝念将被子踢掉了，露出了白嫩嫩的香肩，锁骨也突了出来，轻轻地呼吸着。
陆临秋无奈的笑了笑，给沈朝念盖好被子，自己也躺了进去，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
陆临秋将沈朝念揽进怀中，沈朝念小小一只缩在陆临秋怀里，像没有安全感的小猫。
陆临秋就这样看着沈朝念，沈朝念睡的并不老实，睡熟了会讲梦话，陆临秋就静静地听着她讲。
“好喜欢阿秋，好喜欢好喜欢。”沈朝念声音呜呜咽咽的。
“想嫁给阿秋，可我不能这么自私。”沈朝念缩了缩身子。
再后来的梦话变成了：
“爸爸，你还没有看见念念嫁人呢！”
“念念，不能嫁给阿秋，不然会毁了阿秋一辈子的。”
陆临秋听见了，吻上她的额头，说：“傻念念，我只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