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例题都听懂了吗?”数学老师重重拍了拍黑板,伴随着蝉鸣即将睡去的路明非瞬间清醒。
“听懂了。”赵孟华积极地回应。
“完全听不懂啊。”绘梨衣小声嘟囔。
“徐岩岩,你到黑板上来做一下这道题,做法和刚刚那题一样。”一脸无奈的小胖子站了起来:“叶老师,我不会。”
“我才刚讲完,你就不会。这双曲线不是最简单吗?”这一次被重击的换成了讲台,粉笔灰飞扬,“一个校运会把心都玩野了是吧,你们已经高三了,还有多天就要高考了,这么基础的题目还不会,上课还不听,一个个开小差的开小差,睡觉的睡觉。”
路明非很庆幸自己没有被叫到,此时数学老师的怒火简直比教室外的烈日还要灼热。
“看哪里呢?是窗外有帅哥,还是路明非脸上有花啊。”
路明非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被cue了,转头见绘梨衣盯着自己微笑,瞬间明白了老师提他的原因。他急忙用手摸了一把脸,奇怪,也没沾口水啊,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也没有睡成鸡窝啊。
“呵,敢情这位也是刚睡醒啊。一大早就敢睡觉,路明非你给我上来写。”数学老师真的怒了。
“我也不会。”真的被这小坑货坑惨了,没事盯着自己看干嘛。
“不会也给我上来,不是困嘛,站一会儿就清醒了。”
“哦。”路明非拖着步子走上了讲台,面朝黑板一动不动。
“面朝同学们,站直了,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现在知道丢脸了?”数学老师显然是要杀他这只“鸡”给“猴”看,“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
路明非看向下面,此时陈雯雯正在埋头做题,绘梨衣朝他笑嘻嘻,小坑货,不带你这样恩将仇报的。
“有不会的,下课都到办公室来问我,不想问我的可以问旁边会的同学,你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伴随着下课铃,数学老师走出了教室,少有的没有拖堂。
“Sakura会这道题吗?”他刚回到座位一本本子就放到了自己面前。
“都说不会了,还能骗你不成,我要是会就不用罚站到下课了吧。”路明非把本子推回去,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路明非教我吧。”本子又送了过来。
“我自己都不会怎么教你啊。”路明非本想叫她去问别人,但是看看绘梨衣无辜的眼神,再看看一旁虎视眈眈的赵孟华,“我想一下怎么做,明天教你。”此时他已经记好了题目,准备晚上回去请教全知全能的度娘。
“晚上可以陪我回家吗?”
“我不是每天都送你回家吗?”
“也是哦。”绘梨衣轻叹了一口气。
大小姐你怎么回事,应该叹气的人是我啊。看着眼前娇憨的少女,小路同志老脸一红。
“你脸红了。”绘梨衣戳了戳路明非的腮帮子。
“怎么可能。”路明非往后缩了缩,“是太阳,太阳啊。你看着这么大的太阳照在你脸上,你脸也会红的。”
“你害羞了。”绘梨衣斩钉截铁,一脸认真的模样。
可恶啊,大小姐,这样对心脏不好。路明非感觉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他对这种天然呆的日漫美少女完全没有抵抗力啊。
“要听吗?”绘梨衣递过来一个耳机。
“你不会上课一直在听歌吧。”路明非目瞪口呆。
“嗯。”绘梨衣撩起了另外半边的头发,刚好能挡住耳机。
路明非接过耳机戴在自己的右耳上,很熟悉的旋律,是《only my railgun》,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硬币,在手指间转了起来,这是之前看了《魔术快斗1412》之后学的。
“好厉害。”
路明非转过头看到绘梨衣两眼放光,盯着自己的右手:“想学吗,我教你啊。”
“不想学。”绘梨衣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给我出来一下。”教室外一个帅气的男人冲他们喊道。
完蛋了,路明非心想,叫他们两个的真是德育处主任兼高三年级段长的谢老师,传说谢老师收缴的手机可以开一个手机店。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绘梨衣带着左耳的耳机,他带着右耳的耳机,从窗外看,很轻易的就能看到过道上一条横跨两岸的耳机线。
“明明,上线切一把。”一个很欠的熊猫头像跳了一下。
奋笔疾书的路明非点开了对话框,身后的垃圾桶里放满了被揉成团的草稿纸:“没空,忙着学习。”
“?”
“???”
“?????”对方接连发了三条之后路明非看到了请求通话的申请。
“还没2012呢,世界要提早毁灭了?”
“干嘛,高三了,想努力一下不行啊?”路明非一边写一边答道。
“不会是又失恋了吧。”
“怎么可能,绘梨衣有问题不会,我要学会了再教她。”难解的数学令路明非绞尽脑汁。
“你教人家数学?”老唐把玩着手中的吸管,“那不是误人子弟吗?你们班主任之前还说你是‘秤砣’压低你们班平均分。”
“我能有什么办法,她在班上也没什么熟人,只好我自己先搞懂了再去教她喽。”路明非很苦恼,数学是他最讨厌的科目,看着就头疼。
“做题做傻了是吧,上线切一把,再回来做题,思路清晰,豁然开朗。”老唐那边传来了游戏的bgm。
“就一把。”路明非放下笔,点击了游戏图标。
“熊样。”老唐笑骂。
路明非一边看数学题,一边和老唐打星际。
屏幕那头的老唐紧盯着屏幕:“没意思,你完全没把心思放在游戏上嘛,投了。”老唐点击了投降按钮。
“抱歉啊,我想不通这一步的解题思路。”
“重色轻友的东西,满脑子都是你那个日本小女友。”老唐把吸管丢进了垃圾桶,“要不和我讲讲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从上次和路明非聊起过绘梨衣之后,他就一直很期待听到后文,这种身处磕CP第一线的感觉还真有点爽。
路明非粗略地向他讲述了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
“可以啊明明,发展神速啊。”老唐竖起了大拇指,“人家女生都这样了,你还不表白做什么,等人家女生主动开口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配得上她?”路明非挠挠头。
“事到如今你还在自我怀疑什么,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就因为你是个怂货,不能在一起。”老唐无语住了。
“你还不了解我?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所以路大神准备什么时候表白啊。”
“我也不知道。”
“那你个废柴该让人家等多久啊。”老唐叹了口气,“滚回去做你的数学题吧,不想说你了。”
老唐挂断了视频,这小老弟这么回事,怎么就是不开窍呢?人家姑娘都做到这份上了,他还瞻前顾后,不肯表白。真是,多少红颜爱傻*,多少傻*不珍惜。
路明非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天刚刚蒙蒙亮,枕头是湿的,他又做噩梦了,这次还是和绘梨衣有关。
算了,睡不着了,洗把脸继续看数学吧。
黑压压的乌云覆盖了天空,狂风呼啸着在暗红的土地上呼啸而过,暗红色的泥土滚烫又坚硬,雷电降下,将云层生生斩开,纯白的少女被赤裸的悬挂在白色的井上,诡异的白丝像是有触手一般,死死地缠绕着她,她的身体依旧被抽干了鲜血,如同枯木,就算少女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路明非还是认出了她——是绘梨衣。
她的脚下是一座白色的井,井底却是血红色的,井壁上篆刻着各种山精鬼怪,井底地深红慢慢浸入井壁的刻痕,那幅画描绘的如同地狱
路明非像是疯了一样冲向绘梨衣,试图将她身上的“白色蛛丝”撤下来,可是那白丝就好像有生命一般,路明非撕开之后马上就会有新的丝线补充缺口,慢慢的,路明非的身上也已经覆盖上了一层白丝,他完全没有管自己身上的丝线,而是拼命从绘梨衣身上把丝线扯下来,但是完全没有效果,白丝构成的茧死死包裹着绘梨衣,路明非不停的拉扯无法伤其分毫。
茧中的绘梨衣睁微弱地开了双眼,轻轻动了动嘴巴。
暴雨中的路明非根本听不清,只是疯了一样撕扯丝线,想要把绘梨衣救出来,她的眼神和打雷那时候一模一样,路明非很清楚那不是在害怕而是在求救。
“不要死,不要死啊。”路明非面目狰狞,雨水落在他的脸上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风声和雨声都停了下来。
“交换吗?”一个许久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交换吗?”
一声燕尾服的少年出现在路明非面前:“交换吗?哥哥,她在向你求救啊,在不快可就要来不及了。”
“你能救她?”路明非抬起头,那张脸上除了悲伤和无助已经看不到其他表情了。
“只要你支付四分之一的生命,我就可以帮你救她。”声音如同恶魔的低吟。
“我换。”路明非没有一丝犹豫。
“真是果断啊。”小恶魔“路鸣泽”摇了摇头,“智者不入爱河啊,哥哥。”
“路鸣泽”打了个响指,乌云消散,风雨停歇,天亮了,眼前只剩下房间的天花板。
“这样能帮你看清自己的心吗?哥哥。”
完成洗漱,路明非回到了房间里里,明明已经醒来,路明非还是听到了小恶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