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前往白马郡的官道上,孙子毅一行人的马车,悠悠然向前方行驶。
今早,一行人并没有安葬老者尸骨。只是最后去见了一面。做了个简单的拜别,便带着那名被绑着的神秘男子一同上了马车。
在老者尸骨前。孙子毅也答应到,会替老者寻女。不过不是现在,得待到时机成熟。反正颍阳王宫是一定要去的。
至于帮老者的理由,可能是因为孙子毅骨子里还是存有善良。另一面则是,孙子毅心里总有预感。老者女儿可能与宫里王侯所探究的长生法有关。
但可惜,老者死的过于仓促。还有诸多疑点,已无法从他口中得知。
马车内,孙子毅开口问道木玥啼:“玥啼,你说说看。昨晚老者为何自尽?”
木玥啼被这问题说的有些猝不及防。稍作沉思,答道:
“他死在我眼前。我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他跟我说了这么多话,重要情报或者说能说的内容,应该也已经传达。如果活着,肯定会被你们盘问出更多信息。”
木玥啼稍作停顿,看着孙子毅一脸赞同的模样。便继续说了下去。
“而老者不确定宫里女儿是否活着。他不能跟你们说太多内容。就算跟你们说完,之后在自尽。但如果被宫里的人发现,女儿无论生死都将陷入危险之境。然而他救女之心真切,就只好拜托我们帮忙,最后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女儿的一线生机。”
孙子毅点头,轻轻敲打了一下木玥啼脑袋。
“这就跟我出来一日,成长得这么快啊!那你可知,他求我们的第一件事,是何事?”
木玥啼有些惊讶。看着孙子毅,眼眸接连闪烁。回答道
“难道不是寻女?”
孙子毅笑道,颇为自信回答:
“这第一件事,便是让我们不要替他收拾尸骨。就留在马厩地下,呈自杀状。待到宫里人来寻我们时,在发现他是死于夜间。而我们的马车痕迹却是今早出行。定会认为,老者没有泄露丁点情报。宫里的人只会派人来寻我们,而不会去考究老者为何而死。”
“可是,万一有人非要查他死因呢?”木玥啼坚持追问。
“就算非要查死因,也只能是他们的凭空猜想。老者本就是自尽,关于是否有泄密行为。问尸体是问不出来的,只有我们知道。只要我们三人统一口径,外人就无从知晓。这条计策的关键在于,只要我们闭口不言,宫里的人就无法用这个理由迁怒于他的女儿。”孙子毅突然一拍手,“这才是保全之计。”
“怪不得,我要安葬老者的时候。你要拉着我走。就是因为这个啊!”木玥啼恍然大悟。
“哈哈!方才看你一直闷闷不乐。我怕你这小脑袋想不通,到时候怪罪我不尊重你的医者仁心,入土为安。我岂不是成了罪人?”孙子毅看着木玥啼这副可爱模样,忍不住就想去逗逗她。
“到也不全是。我在想,你为何还要带着这名男子?”
“自然是,有话要问他。你有办法把他唤醒吗?”孙子毅看着木玥啼的行医药箱问到。
木玥啼愣了两秒,然后有些不耐烦的将水壶递给孙子毅。说到。
“他又不是死了,只是被迷倒。何况我们马车都已经走了一个时辰。药效早已减弱,现在也只是睡着,。你拿水泼他,他就会醒。”
孙子毅苦笑。竟然被这小丫头给言语嘲笑。但还是听了木玥啼的话,拿起水壶把水倾倒在男子脸上。
此刻,清晨的水显得格外清凉。落在男子脸上,立马就有了反应。
男子缓缓睁眼,眼眸扫过车内二人。仅有一瞬间的惊慌闪过,之后迅速调整,安抚自己的情绪。
不过,这一顺惊慌,还是被孙子毅捕捉到。孙子毅肃声说道:
“不用惊慌,我无意绑你。只是昨晚有过争斗,我恐你今日,还想试试拳脚。便先缚之,以观后续。”
男子看向孙子毅,没有说话。脸色冷冷的点了点头。
见男子默不作声。孙子毅又问道:
“昨夜,驿站老者下了迷药。许是在面里,你吃后,身体发觉不适之时已经晚了。但你又强撑着不倒,直到后来有人近身。你才意志模糊,与其交手。是与不是?”
男子听完孙子毅所言,神情倒是有些缓和。但眼神还是死死盯着孙子毅。
“你该不会是个哑巴吧?”孙子毅惊叹到,但随即陷入思索。这要是一直撬不开他的嘴。我想问之事,岂不是没了苗头?
片刻,孙子毅一本正经对着这名男子抱拳行礼。随即缓缓开口:
“我是嵘川军营,领军司马总督呼延然的长子,嵘川总兵呼延轩府内幕僚孙毅。敢问阁下,可认得我家公子?”
孙子毅心想,这名男子用的是嵘川军营的功夫。应该是嵘川兵,若是用现任嵘川少主的名号诈他。应该能诈他开口。而且就算他要真问起来关于嵘川的事情,我也定然能回答。在孙家入主沐州城之前,孙子毅也是做了几年嵘川少主。儿时生长的环境,又怎么会不熟悉呢。
男子见孙子毅已经报了名号。脸上倒也没了异样。微叹了口气。开口说到。
“我是嵘川人,但我没当过兵。”
“你的拳脚功夫,可全是嵘川大营的本事。”
“是我师傅所授,他曾担任嵘川军武功教头。”
“你师傅是?”
见孙子毅不停追问。这名男子话头一转,冷声说到。
“你不是嵘川少主府的幕僚吧。”
孙子毅诧异。心里琢磨自己哪里被他识破了。但没有想通,就直接索性承认。
“没错,那你好奇我是何人吗?”
“不好奇。”
孙子毅被这超出预想的话语一下子给噎住了。但又顾于脸面,不好继续追问。
“好!好!好!那你想解开绳子吗?”孙子毅使出最后的倔强问道。
“但凭处置。”男子依旧冷冷的回答。
孙子毅心里一下子被气炸了。他看着这男子一脸无所畏惧的表情。心里一阵窝火。可他又不能,与其发生争执。要动起手来,孙子毅自然不敌。就算绑起来,也讨不到太多好处。何况,根本就没有大打出手的必要。
可能是在异乡逢国人,总会多几分亲切。孙子毅心里的防备也就慢慢放下。
“那你想知道我们现在去哪儿吗?”孙子毅按耐住心中郁郁的怒气。
男子倒是抬头了,不做任何言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孙子毅。仿佛在等他说下一句。
“白马郡。”孙子毅稍显得意。就好像他在这场无聊的博弈中,获胜了一样。
孙子毅也观察者男子的表情。听到白马郡,男子表情舒缓。孙子毅又发现这一细微举动。开口便用得寸进尺的语气,边说还边挑眉。
“你也要去白马郡啊!那让你乘个顺风车,作为回报。告诉孤,你的名字。”
“杜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