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两日,许静姝找到自家父母,嗓音温婉地说:
“爸爸,妈妈,我想去国外过年。”
彼时许父和言女士正坐在一起品茶,听到女儿的话,俱是抬头望向她。
夫妻二人携手走过多年,就连抬头的神色都跟着相似了几分。
言女士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惊讶,不过混在她平静的外表下显得微不足道,她精致的眉眼微动。
“盘算多久了?”
许静姝笑了笑,只说了四个字:“心血来潮。”
许父温和的目光看向自家女儿,笑笑问道:“确定就是他了吗?”
许静姝闻言微顿,目光向自家父亲看过去,清眸坚定,不避不闪。
“我确定。”
三个字,认真有力,直直落进许父和言女士心里。
两人的神色同时一变,许父笑着说:“好,像我许家的女儿!”
他摸了摸许静姝的头,温和地说:“想去就去吧!”
许静姝一愣,倒不是因为父亲这样轻易就答应了,而是自从他长大后父女之间就很少有这样亲密的动作了。
她不禁抬头看向自家父亲,他温煦地目光一如既往,眸底含着的是对她这个女儿的宠溺纵容,这份父爱,经年未变。
她知道爸爸颜好,人到中年除了眼角微小的细纹和眼里岁月沉淀后的阅历,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许静姝倏然有一种心酸的感觉,是那种情感上的难受,她的父亲,顶天立地。
无论在外面如何手段雷霆,行事果决,在家里,待她与哥哥,尤其是对她这个唯一的女儿,是十足十的好。
大概“天塌下来也会有人顶着”这句话,用来形容许静姝的父亲再合适不过了。
父亲对她的意见和想法,一般情况下都是同意的。
就比如这次,就算是她想去国外过春节,他也没有反驳。
情绪中感性的一面上头,许静姝上前两步,抱住自己的父亲,将头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那是独属于父亲带来的安全感。
许父微微一愣,而后伸手回抱住了自家女儿,那双温煦的眸子中有暖心、欣慰、宠溺等情绪一一闪过。
许静姝嗓音有些哑,低声说:“谢谢爸爸。”
许父放在她身后的手轻拍了拍她的背。
言女士看着眼前父女情深的一幕,眼角有可疑的红痕浮现,然而她却“咳”了一声。
红唇一开一合,语气不快地道:“这是我老公,你想抱人,去抱你老公去。”
“哼”
言女士佯装不悦的说。
许静姝一愣,从父亲的怀里退出来,清眸望向言女士,说道:“这是我爸。”
言女士艳丽的眉眼轻挑,蛮不讲理地说:“我有说他不是你爸吗?”
“他要不是你爸,你才该着急。”
许静姝:“……”
许父望着两个心爱的女子,但笑不语。
许静姝突然走到言女士面前,拥住她,抱了个满怀。
言女士眼底划过惊讶,嘴上还在不停地说:“你别以为这样我就……”
许静姝低声打断了她:“妈妈,谢谢,谢谢您爱我。”
言女士身子一僵,眼眸浸透了水光,这下是彻底地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这丫头”
过一会,言女士轻声问:
“什么时候的飞机?”
许静姝:“下午7点。”
言女士放开自家女儿,说道:“让你爸开车送你去机场。”
许静姝一笑,笑的不怀好意,揶揄道:“不是说是你老公吗?”
言女士闻言斜睨她一眼,那点慈母的做派瞬间散了个干净,拢了拢披肩,没好气地说:“你不是说是你爸吗?”
许静姝笑了笑,说:“嗯,是我爸。”
言女士眼皮轻轻一撩,点了点她的额头,“哼”了一声。
皆是她至亲至爱之人,怎么会介意呢?
下午的时候,言女士心血来潮,非要拉着父女两个人一起包饺子。
许静姝和许父无奈,只能陪着。
许静姝在看到言女士擀出来“奇形怪状”的面皮,从灵魂中发出拷问:“言女士,你为什么非要擀皮?”
“因为要尝试才有更多的可能啊!”
许静姝:……
什么可能?
把面皮擀成千奇百怪的可能吗?
傍晚,吃过一家三口合力包出来的饺子后,许父送许静姝去机场。
登机前,许父温言道:“记得给家里报平安。”
许静姝微微一笑,重重地点头,说“好”。
…………
飞机经过蓄力后,冲入云霄,经过十个小时左右的空中飞行,许静姝抵达Y国首都机场。
走下飞机,眼前看到的是一众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从耳畔掠过的是他国的语言,这就是他这一年生活的地方吗?
许静姝无暇多想,没有到达Y国的时候还不觉得有多想念,真正踏上这片有他在的土地的时候,她才发觉,思念不知不觉早已入骨。
她拖着一个小行李箱,快步行走在国外的机场上,人群里有许多望向她的目光,她丝毫没有在意。
不难想象,一个容貌绝色,气质出众的女人在凌晨五点钟的时间出现在机场,不可避免的会引起部分人的好奇。
不过这些都不是许静姝关注的,她直奔顾温瑾的住所而去。
为了方便完成学业,顾温瑾半年前从寝室搬出来,在外面自己租了一套房子。
于是就在这样一个寻常的早晨,白色的房子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中,门前的桦树挺拔依旧,甚至连摇摆的姿态都没有变。
顾温瑾一拉开门,就看到了一个不可置信的人。
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此刻正巧笑情兮站在他面前,生动美好。
那一刻他想,其实还是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