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书袋沉吟良久，说道：“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希望是一种没有痛苦的死法。”
这个答案洛易心里早就猜到了，但他还是想亲口问一遍柳大书袋才放心。
齐彦竹还在喋喋不休，问柳大书袋问题，“柳老头，那白掌令人看着很年轻啊，你都是一个老头了，和人家能有什么纠葛啊？怎么非要取人家性命呢？”
柳大书袋似乎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嘴角不自觉浮起一抹笑容，“想当年，我遇见她那会儿，我也是个翩翩少年郎呢。”
“那你怎么？”齐彦竹看着风尘满面、两鬓斑白的柳大书袋，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洛易看出柳大书袋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连忙岔开话题，说道：“齐彦竹，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这里，只有你的外表是符合年龄的吗？”
齐彦竹看着眼前几个人，一个是柳树成精，两个都是长生不死，忽然发现，平庸的只有他一个人，一时间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指对着空气指了半天，也不知道这股无名怒火该朝哪里发泄。
洛易看够了热闹，拿出一本秘籍，扔给了齐彦竹，说道：“行了，齐彦竹，别纠结那些小事了，我们还得靠你呢！这几天，我们负责制迷香、捉鬼，你不用参与，安心把这本秘籍练好，到时候需要你大展身手。”
齐彦竹拿过那本秘籍一看，秘籍扉页上面写着《逐日追月步法第二卷·移形换影身法》，齐彦竹不明所以地看向洛易。
洛易解释道：“夜黎元神受损，不能动手，刺杀白掌令人的事，还得由你来做，这卷秘籍是你之前练习的《逐日追月步法》第二卷，和之前第一卷的路数相同，以你的悟性，这几天参透应该不成问题。”
齐彦竹接到这个任务，显得十分兴奋，郑重地将秘籍捏在手里，说道：“放心！你们到时候就看我的吧！”
齐彦竹说干就干，立刻抱着秘籍，回房间修炼起来。
柳大书袋看着齐彦竹的背影，不放心地问道：“以他的实力，真的能让那人走得没有痛苦吗？”
洛易说道：“只要够快，便能让她在感知到痛苦的前一刻死去。我这段时间看齐彦竹修炼《逐日追月步法》第一卷，已经知道了他的学习能力，他虽然有点缺心眼，但在修炼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这几日再练好《逐日追月步法第二卷·移形换影身法》，让一个人类女子死得没有痛苦，不是一件难事。”
柳大书袋听完洛易的解释，放下了自己的担忧，说道：“也是，毕竟他是十二仙宗认证过有仙缘的人，我应该相信他。”
柳大书袋忽然看向洛易，问道：“我记得这套《逐日追月步法》，是一位自学成才的散仙编写的，那位散仙生长在林间，一开始只是为了提升自己的速度，练着练着就入了仙道，后来将自己修炼的所思所想编写成《逐日追月步法》，一共九卷。你对其他人倒是大方，怎么对齐彦竹如此小气，连秘籍都只舍得一卷一卷给？”
洛易无奈说道：“你以为我不想一次性给完吗？齐彦竹那小子，根本就不爱看书，要是知道有九卷秘籍，估计直接就不练了。我只能哄着他，一卷一卷练下去。”
说到这里，洛易叹了一口气，不是谁都像夜黎那么省心的。相比起来，夜黎就像个小天使，齐彦竹才是那个把他折磨得想死的魔童吧……
夜黎乖巧地给洛易倒了一杯茶，所有人都在关心这场计划如何部署，只有夜黎关心洛易说了一晚上的话，嗓子都快冒烟了。
洛易接过夜黎递来的茶，一饮而尽，摸了摸夜黎的头，温柔地说道：“小夜黎乖，从明晚开始，我们专心抓鬼，争取早日给你抓够五百只。”
“好。”夜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让洛易觉得这些天的辛苦都值了。
次日傍晚，墨悠悠按照洛易给的方子，将制作迷香需要用到的原材料都买了回来，还给洛易带回来一个情报。
“洛老板，”墨悠悠自从来到洛易这里当掌柜，对洛易的态度客气了许多，“你不是让我留意白掌令人的情况吗？”
“你听到什么消息了？”洛易问道。
“我今日出去买东西，路过老墨斋，就进去坐了坐，听我爷爷说，今天店里来了几个人，来买判官笔，看他们的打扮，好像是白掌令人身边的丫鬟。”
洛易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安排，“你是说，白掌令人需要和人交易寿命？”
“我也不知道，白掌令人的丫鬟，应该用不到判官笔这么贵重的东西吧？我担心这事和你交代我的事有关，所以赶紧来告诉你了。”
洛易问道：“你爷爷对这件事怎么看？”
墨悠悠低头想了想，说道：“我爷爷好像对这件事没什么反应，只是说了一句，‘该来的总算来了’，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问他他也不说。”
洛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现在，我需要去找柳大书袋好好谈谈，你帮我们守好客栈，别让其他人靠近我们房间。”
“知道，还用得着你交代吗？”墨悠悠利落地下楼招呼生意去了，将一片清净之地，留给了洛易。
洛易敲开了柳大书袋的房门，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柳大书袋。
柳大书袋沉默了半晌，说出了一句和老墨一样的话，“该来的总算来了。”
洛易自己进房间，找了个位置坐下，说道：“我不管你和老墨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你那些伤心事我也不想揭露，但是眼下出了这种意外，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说点什么？”
柳大书袋关上房门，转身的步履已经蹒跚，他慢悠悠地走到洛易身旁坐下，似乎在嘲笑自己的年迈，他说道：“你们不是问过我，为什么她一介凡人，如今还是偏偏佳人，而我一个柳树精，却已经是白发老人了吗？因为，她第一次用判官笔，就是我和她换了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