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客房,里面的东西都比顾探微的房间好。他一直住在城中村破旧的租房里,贾贺骗他虽然歌火了,但经纪公司抽成抽了大半,他还要还高利贷,每个月根本剩不了多少。
他居然都信了。
顾探微进了浴室,毛巾浴袍什么的一应俱全。他扭开花洒龙头,任由水柱淋下。
他现在居然很平静。
不过就是那点事。
都是男人,不会怀孕。
洗干净了身体,顾探微手指微颤,关了花洒。
他穿着浴袍出来,却在浴室门边顿住了。
昏暗的房间里,萧泽已经坐在了床边,他也显然洗过澡了,换上了一套黑色的浴袍,额上的发还在滴水。他偏头看向他,那张脸性感得不可思议。
可惜顾探微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欣赏。
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萧泽黑洞般的眸子紧紧盯着他,“愣在那干嘛,过来,你洗得够久了。”
顾探微缓缓走向他,在他面前站定。
“把衣服脱了。”萧泽命令。
顾探微暗地里深吸了一口气,解开了腰带。
浴袍滑落,露出他平坦瘦弱的身躯。他的骨架分明,胸膛瘦得几乎能看得见骨头。
萧泽目光一冷,却是道:“你被他搞得这么脏?”
顾探微白皙的身子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不像是爱过的痕迹,更像是伤痕。
顾探微有些难堪,“没有,我跟贾贺从没有过……他硬不起来,所以就对我很……粗暴。”
他原来顾及贾贺的自尊,他怎么对他他都受着。可是现在想来……
“他不举?”
顾探微垂眸,“他可能根本不是GAY。”也许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异性恋,所以对他根本没感觉,却又要假装与他深情。
他的人生,真是一场笑话。
萧泽站起来,烦躁地梳过头发,“我没心情了,等你身上干净了再说。”
顾探微暗地里松了口气,他捡起浴裙,重新穿上。
萧泽不发一言地走了,顾探微卸了所有力气,瘫倒在了床上。
今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
他的手机还没开。不知道还有没有电。
贾贺应该很生气吧?
想起他生气的模样,顾探微竟有一丝快感。
门口突然传来动静,顾探微立刻弹坐起来。萧泽去而复返,手里竟然拿着皮质的手铐?
手铐是黑色皮质的,中间有细细长长的铁链,起码有两米。
“我怕你半夜跑了,介意吗?”拿着这种东西,萧泽居然还问他介意吗。
顾探微知道他多少有点疯,但没想到他家里备着这种东西。
顾探微轻轻地摇了一下脑袋。对他而言,现在他就是砧板上的鱼,有什么介意不介意。
萧泽于是走过来,一手握起他的右脚,顾探微一惊。
只见萧泽握着他的脚踝处摩挲了两下,然后给他铐上了。
原来这是脚链吗?顾探微竟然有空想这样。
萧泽将另一边铐在床尾,铁链哗啦啦地散在地上。
“这个长度够你去洗手间了。明天早上我来解开。”
“……哦。”
萧泽从上到下打量他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睡吧。”他扔下一句,爽快地走了,还帮他把门带上了。
这次萧泽没再回来。顾探微躺在床上,右脚上有重量,总有些不适,动一动,还会响。
但是顾探微却有一种诡异的安心感。这种东西像是要将他留在这个世界。
顾探微苦笑。
他怕也是疯了。
他关了灯,闭上了眼。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顾探微太疲倦了。他很快睡着了,睡得却不安稳。梦里光怪陆离,他一次次地从高空坠落,死了又死。
他猛地惊醒,缩了脚,铁链子哗啦啦响。
这才让他回到了现实。
顾探微坐起来,在黑暗中蜷缩成一团。没办法再睡着,他只能想着如何报复贾贺。
他其实想将他碎尸万断,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黑夜蔓延着杀意,在脑海中浮出疯狂的旋律。
连绵不断的曲调盘旋,疯蔓。
顾探微抱着脑袋,他咬牙爬起来,从他的包里拿出时时携带的乐谱本,跪在床上,飞快地将脑中的旋律记下来。
他有许多歌,都是这样成型的。
现在也只有音乐,能暂时解救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