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方人员?怎么可能?二战期间,美国与纳粹德国同样是死对头,要不是美国的全力支持,欧洲大陆早玩完了,他们怎么可能会掩护盖世太保逃命呢?”尤恬恬难以置信的提她的出疑问。
“这有甚么好质疑的,美国人的两面手法难道还少了吗?过去媒体与网络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所以多数人并不知道美国在自己可见的范围之外,到底都做了甚么。
就像是二战初期,美国是日本最重要的战略物资供应者,最高峰的时候,日本从美国进口的各种战略物资,甚至超过全体进口战略物资的百分之五十以上,说美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日本的最大帮凶,一点都不为过。
如果不是美国卖给日本大量的废钢材与废机械,妳以为缺乏天然物资的区区一个岛国,是怎么造出大量的船舰、战车与飞机?如果不是美国卖给日本大量的石油,日本的船舰、战车与飞机要怎么在西太平洋与亚洲战场兴风作浪?
但是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最后的战局,居然是由美国亲自出面来终结这场战事,这样蛇鼠两端的两面做法,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美国早已在全世界屡试不爽。”特拉维夫语气中充满不屑的说着。
“即便如此,这又与声名狼藉的盖世太保有甚么关系?美国人难道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去跟纳粹德国狼狈为奸?”尤恬恬怀疑的问着。
“美国人当然不会笨到光明正大的去跟盖世太保沆瀣一气,刚刚不是说过了,美国人最擅长的就是两面手法,人前打压你,人后支持你,左手与你为敌,右手与你结盟,他又想赚到道貌岸然的名声,又想染指肮脏污秽的真金白银,这才是美国人的真正面目。
妳好好回想回想,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美国,最主要的敌人是谁?”特拉维夫话锋一转的问着。
“美国的最主要敌人?那当然就是苏联。”尤恬恬毫不犹豫的说着。
“没错,就是苏联!妳再想想美国与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关系!为了对付苏联这个强大的敌人,美国不惜扶持那个被他一手打残的日本,让战后的日本奇迹似的在短短一、二十年之间,又重新站稳经济大国的地位。
倘若美国可以跟曾经攻打过珍珠岛的日本合作,为甚么不能跟从未攻击过美国本土的纳粹德国合作?”特拉维夫一针见血的点出其中奥妙。
“你的意思是…。”尤恬恬瞪大眼睛的问着特拉维夫。
“别忘了苏联跟纳粹德国之间的仇恨,如果不是苏联在史大林格勒将纳粹德军给拦了下来,现在的欧洲大陆都得挂上纳粹旗帜;为了阻挡纳粹德国的闪电战术,苏联足足牺牲了将近三千万的军民,这可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最大的伤亡数字。”特拉维夫继续说着。
“你是说美国为了对付苏联这个敌人,不但在西太平洋拉上日本这个过去的死敌,还在欧洲大陆拉上盖世太保这个丧家之犬?”尤恬恬这下更是诧异的难以置信。
“只有这个可能,才能解释那几百个盖世太保为甚么可以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欧洲大陆。
事实上,以当时的全球局势来看,到处都处于战后重建与各自的地缘政治冲突,各国政府若不是忙着巩固自己的政权,就是急于解决跟邻国之间的纠纷。
其中只有美军能够悠哉悠哉的在全球到处转悠,别忘了那个时候,整个东欧正陷入一片动荡,紧邻一旁的伊斯兰世界,也正处于剑拔弩张,美军会出现在那些地方一点都不足为奇。”
“但是…,那些盖世太保为甚么后来又跟真主部落这个穆斯林组织扯上关系?”尤恬恬继续问着。
“那群盖世太保从波兰去到叙利亚的这一段过程,我们确实是无从得知,但是前后的脉络却清晰可见,尽管缺少这一段关键确实美中不足,但是并不影响我们对整件事的有效掌握。”特拉维夫莫测高深的说出这句话。
“这意思是…?”尤恬恬不解地问着。
“依据我们的推断,最有可能一路掩护盖世太保从柏林逃离德国,再从波兰一路去到叙利亚,十之八九应该就是来自美方的势力。
我这里之所以会以来自美方的势力来形容,是因为在当时的时空环境下,美方各自分为许多不同核心利益的派系,他们各自有着各自的资源与权力结构,不论在说法或作法上经常各唱各的调。
例如杜鲁门总统与麦克阿瑟将军的互相看不顺眼,艾森豪将军与蒙哥马利将军之间的瑜亮情节,在台面上他们虽然同属美国阵营,私底下却是各有盘算,所以我没办法用美国这两个字简单的一言以蔽之。
事实上,早在纳粹德国还没投降之前,盖世太保头子希姆来就已经预期到接下来败局已定,听说当时他还参与了刺杀希特勒的行动,想要以此为投名状去向盟军输诚。
后来他还多次托人试图向盟军统帅艾森豪将军传话,希望能与盟军进行谈判,除了试图躲过未来国际军事法庭的追责,还希望确保希姆来战后仍能在德国保有立足之地。
但是这个消息却意外地让路透社的记者所掌握,二十四小时后,美英德三方都知道了这件事,这才宣告彻底破局。”特拉维夫继续说出这段二战秘辛。
“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段插曲,这么说,希姆来跟艾森豪之间曾经有过谈判的默契…。”这段信息,立刻让尤恬恬浮想联翩。
“当时希姆来到底是否曾经跟艾森豪将军取得联系并进行谈判,这一点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希姆来曾经与盟军,或者说是与美军进行相当程度的联系,这一点是完全毋庸置疑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希姆来后来被捕,押往盟军的第二军团总部时,我们可以合理的推测希姆来为了求生,肯定会故技重施,再次透过之前的管道找上美军以求脱身之道。
如此一来,就可以合理化之前我们对希姆来之死的怀疑,解释他为甚么会不明不白的突然服毒自杀。
或许在那个当下,希姆来就已经在美方的掩护之下逃离盟军的第二军团总部,换句话说,接下来美方若接着掩护希姆来的盖世太保逃离欧洲,那就完全顺理成章了。”特拉维夫诉说着这一桩几十年来从未有最终答案的历史公案。
“这…,这只是你们单方面的推测吧…,我不相信会有人如此胆大妄为,就算是美国这样的强权也不敢如此,私放那群盖世太保也就算了,但是希姆来可是全世界的公敌,美方真敢这么肆无忌惮?”尤恬恬摇着头说道。
“难道艾森豪将军与希姆来私底下的谈判,就不是胆大妄为,就不是肆无忌惮?如果没有路透社的记者将这个消息给传出去,说不定他们早就已经达成协议,或许今天的希姆来,已经成为替人类除掉希特勒的大功臣,而不是恶名昭彰的杀人魔王。
光是这一点,还不是我们怀疑美方掩护那群盖世太保逃离欧洲大陆主要原因,关键是后来一路掩护那群盖世太保从叙利亚逃到马来西亚的穆斯林组织,真主部落,我们发现它一直以来都与美方的某些势力有着密切联系,换句话说,正是因为有了美方的支持,它才能在派系林立的伊斯兰世界立足。
尤女士,妳以为这会是单纯的巧合吗?至少我不认为这是巧合,整个纳粹执行官也不认为这是巧合,就连贵族共济会也不认为这是巧合,这就是一个天衣无缝的暗度陈仓之计。”
“即便如此,也不代表…,我知道纳粹执行官急着想为自己同胞报仇的迫切,但是凡是都得讲证据,若是一味的只凭推理,只讲感觉,姑且不说会不会错杀无辜,至少这种做法就不见容于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尤恬恬不以为然的说着。
“尤女士,之前我就已经提到纳粹执行官其他组织之间的不同,我们亲眼目睹太多的漏网之鱼,看着那些纳粹余孽腰缠万贯的过上富裕豪奢的生活,还有许多人在战后仍然手握大权,手上替希特勒沾满了血腥,嘴里却道貌岸然的谴责着希特勒的总总不是。
如果真要像妳所说的凡事都得讲证据,死在集中营的那六百万个犹太同胞,估计只有六万人能够沉冤得雪。
我不在乎我们所做的事是否能获得大多数人的认同,我们既不是警察,也不是军人,我们就是一群不愿让同胞死不瞑目的小人物。”
“我能够理解你们的信念,但…,请恕我直言,虽然在感情上我能够理解你们,但是在理智上,我…。”尤恬恬试着对特拉维夫说明自己的立场。
“尤女士,我完全理解妳的想法,我也不认为妳必须认同我们的信念。说实在话,这条路纳粹执行官已经孤独的走了六、七十年,我们不需要伙伴,也不需要拥趸,当年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我们跟妳之间的合作,就是彼此利益的交换,妳从我们这边获得妳需要的,我们也从妳这边获得我们需要的,如此而已。”特拉维夫人间清醒的强调彼此的立场。
“好吧,我只能有条件的接受这样的合作,我们彼此都不需要试图去改变对方,但是我明言在先,一旦我发现我们的合作有任何地方伤天害理,我会毫不迟疑的停止这个合作,不论你是否认为我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尤恬恬把丑话说在前头。
“没问题,依照我们的估算,那群盖世太保就算现在还有人活着,只怕也已所剩无几,活也活不了几年。
纳粹执行官已经折腾了他们大半辈子,让他们的余生都过得不见天日,这也算是另外一种报复,所以我们并不是那么在乎最后能否杀掉这几个盖世太保。
我们现在真正在意的是能否揪出新圣堂骑士团的同伙,事实上,他们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的伤天害理,这股势力当年掩护希姆来与盖世太保逃命,后来又在背后拨弄伊斯兰世界的是非恩怨,让中东地区长期处于动乱分裂,进而影响这个世界的和平。
就连这次兰多实验室的遭袭,十之八九也是出自他们之手,我们在意的不是几个科学家的死活,我们在意的是这股势力到底掌握了甚么秘密,值得让他们下定决心彻底摧毁兰多实验室。”特拉维夫说出他们现在真正在乎的事。
“兰多实验室的秘密?既然贵族共济会是兰多实验室的资金赞助者,理当是最了解兰多实验室的一方,再加上他们跟新圣堂骑士团又是水火不容的对立兩造,有甚么理由是由新圣堂骑士团掌握了兰多实验室的秘密,而不是贵族共济会?”尤恬恬纳闷的问着。
“经过了几十年来的捉对厮杀,我们跟对方早就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之所以说是陌生人,是因为我们始终都搞不清楚对方的身分与行踪,所以没法给于对方致命的一击,说不定这些人就是我们经常碰面的熟人,但是我们却始终无从得知。
之所以说最熟悉,是因为我们彼此都知道各自的手段,也知道对方正用甚么方法在对付我们。就像妳之前提到,为甚么对方会知道贵族共济会提供了多少经费给兰多实验室,那是因为他们早就渗透进了贵族共济会,渗透进了亨利罗伦公司,所以他们知道每一笔流进兰多实验室的款项。
这就算了,我们甚至还掌握了对方已经渗透进兰多实验室的证据,所以我们相信新圣堂骑士团那一伙人,一定也掌握了许多兰多实验室的秘密。”
“新圣堂骑士团手上也已经掌握了兰多实验室的秘密?这兰多实验室到底隐藏了甚么秘密?新圣堂骑士团为了躲避纳粹执行官的追杀,几十年来选择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为甚么会在这最后关头,冒着暴露行踪的风险去对兰多实验室下手?”尤恬恬不解地问着。
“这个问题,同样也疑惑着我们,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一定发现了甚么重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的价值,肯定远大于新圣堂骑士团本身的安危。”特拉维夫笃定的说着。
“但是…,最了解兰多实验室的绝对是贵族共济会,你们想对这件事抽丝剥茧,应该是从贵族共济会开始,怎么会是找上我呢?”尤恬恬反问着特拉维夫。
“首先,在贵族共济会里,真正了解兰多实验室的人,最近已经先后遭到毒手,不管是前任的会长索罗斯或是会监包尔曼,所以现在的贵族共济会对兰多实验室的了解也极为有限。
其次,就算我们跟新圣堂骑士团对兰多实验室都有所掌握,也不是兰多实验室最完整的秘密,因为兰多实验室最重要的秘密都藏在辜家老宅,少了辜家老宅这块拼图,光有兰多实验室的实验数据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最重要的是新圣堂骑士团肯定也会找上你们,因为他同样需要辜家老宅的秘密,说不定过去这几十年来,他们早就已经渗透进你们那边,特别是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
所以纳粹执行官直到现在才找上妳来合作,根本说不上是捷足先登,可能只是亡羊补牢罢了。”
“你认为新圣堂骑士团已经渗透进了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你为甚么会这么认为?你对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了解多少?”尤恬恬好奇的问着。
“我不敢说我对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有多少认识,但是我能确定肯定比妳了解的更多,这些年来,我们跟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可没少交过手,我们对彼此的手段那是再熟悉不过。”
“你们跟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交过手?为甚么?纳粹执行官跟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之间有甚么过节吗?”尤恬恬好奇的问着,如果纳粹执行官与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也有利益上的冲突,自己可得小心处理这个合作关系。
“过节?那不至于!还不是为了辜家老宅,这些年来,纳粹执行官除了追杀新圣堂骑士团这件事外,唯一碰的就辜家老宅这件事,想要了解兰多实验室,就得先了解辜家老宅。
只不过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将辜家老宅防御的滴水不露,不管我们用尽各种方法,始终还是不得其门而入,这才不得不将脑筋动到尤女士的身上,动到宋时选教授身上。”
“既然你们跟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交手过多次,对他们也颇有了解,依照你的判断,哪些人最有可能已经被新圣堂骑士团给渗透?”
虽然直到目前为止,尤恬恬对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认识极为有限,但是现在她身为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高级督导,她得开始学着从不同方面去了解这个组织,或许这将带给宋时选另外一个全然不同的视角。
“妳对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了解又有多少?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妳对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了解有限,不管我再怎么说,妳也不见得知道我在说甚么。
就算妳身为专业的新闻记者,就算妳是宋时选的得意门生,但是我能告诉妳,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是贵国最高机密等级的特别任务组织,它的安保工作是目前为止我所见过最严密、最无懈可击的一个组织,即便妳早就听说过它的大名,却不见得知道它的庐山真面目,充其量不过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