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不管咯?”
“我也管不着呀。”苏皓清摊手道,“西郊回收站能这么久不透一丝风声出来,背后帮忙遮掩的人肯定不少,这种情况一般也不会是敌特什么的,应该是藏东西了,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财帛才能动人心嘛。”
赵建松心说:小样儿,猜的还挺准。
他抬头和姚甜甜对视了一眼,又试探的问,“你就不怕西郊回收站的事被人揭发了,事情闹出来会影响到黑市吗?”
“怕啥?没人揭发西郊回收站,革委会的人难道就不往黑市溜达了?”
苏皓清一副“爱咋咋的”摆烂样儿,满不在乎的道,“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事情过去了黑市还不照样开?”
赵建松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你倒是豁达。”
“没办法,都习惯了。”任谁被革委会三不五时的光顾,也能心大成他这样,这都是练出来的。
赵建松看他真的对西郊回收站的事没兴趣,也就不再提这茬儿了。
等西郊回收站发现东西不见了之后,闹出动静来,他至少心里已经有点数了,不会两眼一抹黑。
“你俩一会儿还出去逛不?”苏皓清出门上班之前问赵建松。
“不逛了,我们就在你这儿等全子拿东西过来,中午饭我做吧。”赵建松不见外的道,“下回再来你这儿应该要到秋天了。”
想到赵建松的手艺,苏皓清立即道,“那行,我让全子过来的时候顺便买菜。”
于是来安泰市的最后一个早上,赵建松和姚甜甜是在厨房渡过的。
一顿饯别饭吃完,苏皓清抹抹嘴就回去上班了,压根儿就不存在什么依依惜别,几里相送啥的。
全子带着个小弟骑着自行车,大包小包的送赵建松和姚甜甜去招待所取了行李,又转道把两人送到了车站。
赵建松说让苏皓清给姚甜甜弄些衣服鞋子,苏皓清就真给姚甜甜弄了四季衣服各两套和两双小皮鞋,至于一网兜麦乳精、水果罐头和大白兔奶糖这些,则是给他们路上吃的零嘴。
赵建松半点儿不知客气为何物,照单全收。接过两个装衣服的化肥袋子绑在一起往脖子上一挂,又去接全子手里的网兜和姚甜甜手里的麻袋。
说到这个麻袋,它原本是不用出场的。
可因为苏皓清送的东西多,全子要送他们到车站,他们在苏皓清那儿得了三样好东西的事全子是知道的,为了不漏破绽,两人的行李虽然都被姚甜甜收进空间了,赵建松还是把这麻袋装的鼓鼓的带上了。
这时候的客车乱糟糟的,拥挤,气味难闻就不说了,那座位也是硬的让人怀疑人生。
一路颠簸回到唐西公社,姚甜甜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烧水洗澡,然后在床上躺平。
赵建松倒是趁姚甜甜在屋里休息的时候,出门去了趟运输队。见赵云荣在那儿搬货,他也没过去打招呼,转道去黑市买了点菜和鸡蛋就回了家。
姚甜甜午睡起来,把从回收站淘的那两张大实木桌子放到院子里,赵建松出去借了刨刀回来,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把两张桌子收拾出来。
这两张木桌不是一般的厚重,看着朴实又有一种特别的韵味。
姚甜甜在厨房和堂屋里转了转,就和赵建松道,“厨房里的那张桌子最破,就劈了当柴烧吧,我们把堂屋里的八仙桌移到厨房去,这两张桌子摆一张到堂屋,一张就放在院子里,有客来,大夏天的坐在院子里也凉快。”
“行。”赵建松对这些没意见,一个人“吭哧吭哧”的开始搬桌子。
西郊回收站的那些东西不能见光,姚甜甜也就一直没细看都有些什么。
她把从回收站买的衣柜、木板、床腿和旧车轮子都放到仓库,方便赵建松取用,自己则跑到院子里的大实木桌前,把买的旧书都放出来,拿了块布,慢慢的擦拭挑捡起来。
姚甜甜每次去回收站都会买书,这前前后后着实买了不少书,其中一半是各类机械纺织农耕养殖之类的工具书,一半则是课本和相关辅导书。
赵建松搬好了桌子,出来一看姚甜甜桌上地上堆的都是书,就道,“咱们还缺个书架。”
姚甜甜闻言就有些希冀的看着他,问,“你会做吗?咱们在回收站买了木板的,你还记得吗?”
赵建松点点头,道,“钉个书架容易的很。”他说着就转身进仓库找木板和工具去了。
这时候的人多少都会些敲敲打打修修补补的手艺,赵建松这一手粗糙的木工活儿也是看人做的时候,自己在一旁偷学的。
拿量尺和墨斗线把木板的尺寸量好,划上线,赵建松就拿着锯子开始锯木板、锯床腿。
前后不到一个小时,一个长高都是两米,宽度有三十公分的书架就被赵建松摆到了堂屋里。
彼时姚甜甜的书,也才收拾了不到三分之一。
啊,这……
赵建松只留给她一个深沉的背影,继续蹲在一堆木板中间钉钉钉,背对着的姚甜甜的脸上却是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男人该死的胜负欲和表现欲让赵建松浑身是劲,钉起凳子来也动作飞快,没一会儿,一只只方凳小板凳就排着队的在赵建松的手下成型了。
赵云荣下班回来,老远就听到了院子里敲敲打打的声音,“三哥,嫂子,是你们回来了吗?”
他三步并做两步蹿过来,推门就看到一地的大小凳子和木板木屑,院子里还多了张比床还大的大木桌子。
姚甜甜站在大木桌后一边整理桌子上乱糟糟的书,一边抬头打趣他,道,“云荣这么想你三哥啊?我们也才走了三天吧。”
“想啊,我可想死你们了。”赵云荣嘿嘿一笑,反手合上院门就去拿扫把,一边帮忙打扫院子,一边说起他们不在的这三天发生的事来。
原来姚甜甜一直提防着会突然上门突击的陈春芬和陈菊花两妯娌,和知青所的知青们不知什么时候搅合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