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甜甜陪着喝高了的赵建松把最后一桌客人送上拖拉机,看着拖拉机“突突突”的开远,她顾不得四周还有来帮忙的乡邻在收拾残局,指挥赵建柏和赵云荣道,“快快,按着你哥,扣他喉咙,让他把酒吐出来。”
这这这……会不会太狠了?
这年头缺吃少喝的,大家恨不得把能吃能喝的都塞进肚子里,还真没听说谁把喝下去的酒给抠了吐掉的。
不过赵建柏和赵云荣想是这么想,心里惊讶归惊讶,行动起来却半点不慢。赵云荣只慢了半拍,就没抢到机会大显身手,被赵建柏抢先一步,一个手指头戳进赵建松的嘴里。
“呕——”
“啊啊啊啊,赵建松,你往哪儿吐呢?”赵建柏被喷了一身,气的跳脚大叫。
赵云荣差点儿没笑岔气,“该,叫你使坏,看你还敢不敢趁机报复三哥。”
赵建柏心说:我可是奉命行事。可看了眼正担心的看着他三哥的姚甜甜,到底是心虚,没敢把这锅往新任三嫂身上甩。
“臭死了,我去洗洗换身衣服,你自个儿把我哥弄回屋去吧。”他恨恨的丢下这句话,就飞也似的冲向院里的井台。
“呕……咳咳……呕……咳咳咳……”赵建松只手撑地,趴在那里吐的欲罢不能,要不是有赵云荣在一旁扶着,只怕都要吐的趴到地上与他的那些呕吐物来个亲密接触了。
在四周忙着收拾残局的大娘、婶子们见状,都被那味道熏的退开老远,素来喜欢说嘴看人家热闹的花田婶子一看这情况,立即脚跟子一转就拐进了老赵家。
等吴金花收到消息跑出来时,赵建松已经吐的差不多了。
他一身酒味,臭气熏天,连自己都嫌弃的不行,忙摆手嘴里嘟嘟喃喃的让姚甜甜离他远些,“媳妇,我身上臭,你别管我,赶紧回屋去歇着,等会儿我自己收拾干净了就回屋了,啊。”
因为距离关系,吴金花没听到赵建松说的话,只看到他在冲姚甜甜摆手,就以为他发酒疯驱赶自个儿的媳妇,立即火气上头,转身从门后抽出大扫帚就要去抽人。
“你个臭小子,灌了几滴猫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也不睁大眼睛看看你跟前站的是谁?媳妇才刚娶进门就敢给她脸色看,老娘看你是不想活了。”
慢了一步出来的田花婶子都看傻了。
她没想到吴金花这老娘们儿这么不按牌理出牌,她明明跟她告的是她新儿媳妇的状,怎么她举着大扫帚要抽的却是她自个儿的儿子?
这吴金花莫不是有病吧?
吴金花自然没病,她不但没病还清醒的很呢。
花田那老娘们儿跑她跟前告状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让她们家闹起来,好让她看他们老赵家的热闹。
他们家这喜酒好不容易太太平平办下来了,她吴金花能让花田那老娘们儿如愿?
“娘,你误会了,别动手,你先把扫帚放下。”姚甜甜都被吴金花扛着大扫把冲出来的英姿给惊着了,可看到她身后跟着出来的花田婶子,就算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猜到肯定是花田婶子对她婆婆说了什么。
赵建松吐完了肚子里的东西,这会儿酒也醒了大半。
有道是知母莫若子,他一听他娘那骂人的调调就知道她是冲着他来的,借着赵云荣的臂力从地上爬起来,他脚步虚浮的往旁绕开自家媳妇,冲姚甜甜挥手道,“媳妇,你离我远点,别被我身上的味道给熏着了。”
又一边晃晃悠悠的朝吴金花走,一边冲她挥手道,“娘啊,今天这大喜的日子,你咋还要抽我呢?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吴金花听他刚才说的话,猜到是自己误会了,于是把扫把往地上一杵,没好气的道,“我在那边刚刚看到你冲你媳妇挥手了,咋滴?刚娶进门就想赶人走?”
“哪儿能啊。”赵建松痞气十足的笑了笑,大着舌头道,“我媳妇我稀罕还来不及呢,我是怕这一身酒气熏着她,才让她离我远一点的,娘你想哪里去了?”
吴金花意有所指的扭头看了眼还呆愣在她家大门口的花田婶子,正想叫赵建松和姚甜甜都回去歇着,却听旁边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道:
“赵建松同志对姚知青可真是情深意重啊,就连她当着你的面和人勾勾搭搭,让人抠你的喉咙,害你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你都舍不得怪她,这份感情可真够感天动地的。”
“谁他娘的在那儿放屁呢?给老子滚出来。”赵建松气的大吼一声,一个猛然转身,却因为醉酒转身到一半腿脚没跟上,直直往地上倒去。
也亏得赵云荣眼急手快,抢上前一把抱住了他,才免了赵建松摔倒的命运。
姚甜甜光听声音就知道来者是谁了。
她转身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人,“苏园园,你是不是有病啊?一天不找我点事,不欺负我一下,你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是不是?”
“我就是看不惯你的虚伪做作,不想吴大娘被不要脸的你给骗了。”苏园园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光,指着扶着赵建松的赵云荣大声道,
“吴大娘,刚才我亲眼看到这个男人抠赵三哥的喉咙,还把他压在地上得意的大笑,他和姚甜甜趁着赵三哥喝醉了,在你们老赵家大门口就敢这么欺负赵三哥,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作贱赵三哥呢。
姚甜甜水性扬花,在你们家大门口就敢跟人勾搭,你可一定要为赵三哥做主啊。”
“放你娘的屁!”赵建松要气死了,红着眼睛摇摇晃晃的就要过去打苏园园,嘴里咬牙切齿的吼道,“之前你这贱人造我媳妇的谣,老子没找你算账,你还真当老子好脾气了是吧?”
赵云荣搀他搀的辛苦,无奈的劝道,“三哥,你喝醉了,要不咱们等酒醒了再去教训她,行不行?”
“放屁,老子媳妇儿都被这贱人骂了,老子能等?”
赵建松酒劲上头,整个人软的跟面条似的,手脚怎么都无法协调,走路歪歪扭扭的直往地上倒,可一双眼睛却泛着凶狠的红光,死死的瞪着苏园园,嘴里发狠道,“我他娘的等个锤子,老子现在就要锤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