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甜甜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下赵建松,见他转头看向她,才凑到他耳边扬声问,“那辆拖拉机里的东西,你准备放哪儿啊?”
这反射弧真不是普通的慢啊。
赵建松好笑的摸摸她的头发,凑近她道,“放心吧,我跟大队长租了前山脚下的旧窑厂,我有那里的钥匙。”
姚甜甜闻言起初也没多想,可看赵建松只是冲赵三根打了个手势,他就了然的点点头,驾着拖拉机果断转向了从村外直达旧窑厂的另一条路。
姚甜甜的思想顿时就飞速转动了起来。
她想到十里八村的人都在暗地里叫赵建松“混混”,可这个混混不但与镇上的供销社主任是忘年交,好像还认识很多朋友,还有他交给自己的那一堆钱、票以及极品玉质的平安扣和帝王绿手镯。
这一切都说明了赵建松有问题。
当然,姚甜甜也相信他没有骗她。这年头,私自买卖东西叫投机捣把,而上山打猎叫做挖社会主义墙角,被抓到了都是要坐牢的。
赵建松从山上捣腾野味去黑市换钱,而前山脚下的旧窑厂占了地利之便,应该就是他平时用来存放和转运野味的据点了。
赵建松既然肯告诉她旧窑厂是他租下的,肯定就没想瞒她打猎和投机捣把的事。
姚甜甜想通了也就不纠结了,想到有旧窑厂可以放那些封建糟粕垃圾,她不禁就想到了今天来不及光顾的城西回收站。
要说城南是富,那城西就是贵了。
这次在城南的回收站随随便便就找到一尊极品玉佛的碎片,城西贵人云集,那回收站每天打砸回收的糟粕垃圾不知道会有多少?
姚甜甜光想想就忍不住心驰神摇。
原本她还担心在这个连出行都有严格管控的混乱时期,想要收集玉石升级空间会难如登天,谁知恰恰相反,她一开局就遇上了极品玉石,现在连在回收站都能找到极品的玉石碎片。
相信再努力努力,她再多在几个县、市、镇上的回收站转转,不用多久她的空间就能升级到她前世出车祸前的水平了。
拖拉机“突突突”的才拐进朝阳大队,下工回家正准备吃饭的村民们就都跑了出来。
姚甜甜上午给自己买了半拖拉机嫁妆的事,下午已经在大队上传开了。
听说赵建松下午又带姚甜甜去镇上了,村里就有人开始传赵建松没安好心,知道姚甜甜有钱就贪得无厌,哄着人家买了半拖拉机嫁妆还不够,还想骗人小知青给买家具。
这会儿听到拖拉机的声音,村里人哪里还坐的住?全都掂记着想看看赵建松又哄着姚甜甜买了啥呢。
住在老赵家附近的左右邻居,出门看到拖拉机上后斗里坐着的赵建松和姚甜甜,端着碗就往老赵家跑,全都想抢第一个看一眼拖拉机上的东西。
赵建松看到这么多人跑出来看热闹,也很诧异,他的目光在追着拖拉机跑的一众人脸上扫过,发现好几个混子无赖都混在人群里。
他的眼神倏的就凌厉起来,“甜宝儿,一会儿下了车你什么都别管,先进院子里去。”
“啊?”姚甜甜一听他这话,下意识就抬头往那些跟着拖拉机跑的村民看去。她到朝阳大队两年,虽然没能记住整个大队里人的名字,可脸还是能勉强认得的。
因为本地的陋习,原身特别惧怕村里的男性,特别是常在村头、田埂上闲晃的无赖和老光棍,她只要见过就会把那些人的脸深深记在脑海里。
这会儿姚甜甜一眼望过去,在人群中认出好几个她以前避之唯恐不及的身影,吓的抓紧了赵建松的手,“建松哥。”
“别怕!”赵建松回握着她的手,没等拖拉机开到自家门前就扬声朝院里喊,“建柏,建忠,出来帮忙。”
正准备吃饭的老赵家人一听到他的声音,扔下碗筷就争先恐后的往门口跑。
拖垃机“突突突”的停在老赵家门口却并未媳火。赵建松直接从侧边跳下车,转身去扶姚甜甜。
“三哥,三嫂。”赵建军跟头撒欢的小牛般兴奋的一头冲出来,扒着拖拉机,一眼就看到了后斗里压在一堆旧书下面的小人书。
“小人书!”他兴奋的仰天大叫,“五哥,四哥,三嫂买了好多小人书回来。”
如今的小人书售价一般在一毛到四毛之间,算是比较昂贵的少年儿童读物,一般人根本不舍得买。
赵建柏和赵建忠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扒着拖拉机两眼放光的在后车斗里找。
“哪儿呢?哪儿呢?”
“先帮忙搬东西。”赵建松喝斥完三个弟弟,转头就见自家老娘出来了,忙把姚甜甜往她面前一推,“娘,你先带甜宝儿进去,门口人太多了。”
吴金花与赵建松的默契那是真的没得说,她眼睛往门口一扫,心里就有数了,拉起姚甜甜的手转身就走。
跟车的两个小伙儿和开车的青年都不用赵建松吩咐,下车放下后车斗的挡板就麻利的开始卸东西,搬的还是最重的那几捆木板和桌椅腿。
“三哥,东西卸哪儿啊?”
“放院里就行了。”赵建松忙指了指院门靠东侧的位置,然后回身去车斗里把四卷布料捡出来,转身递给先一步跑出来的陈春菊,“大嫂,先把布料拿进去。”
“哎哎。”陈春菊看到这么多布料,那眼神别提多炙热了,抱着布料忙不迭的就往西厢跑。
陈春芬见状忙不迭的跟过去,谄媚道,“姐,我帮你拿两个吧。”
“去去去,这才多少东西,我好拿的很咧。”
赵建松的目光从两个嫂子身上,转向随后跟出来的父亲和赵建东、赵建南,张口就道,“爹,你站那儿帮忙看着点,别让谁家的皮猴跑进去捣蛋,大哥二哥过来帮忙。”
“哎,好。”赵建东和赵建南倒也不躲懒,一撸袖子就忙过去搬东西。
“木板都卸院子里,书先搬建柏他们那屋。”赵建松一声令下,几人几趟来回就把东西都给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