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副院长都表态了，支持更换财务科科长。
但是，张衍并没有这么做，并没有表态换掉财务科长，甚至都没有说如何处理包玉华的事情。
只是看着时缙云和纪凯文笑了笑，把报销单据收了起来。
这件事，好像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第二天，全院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包玉华想要给张院长挖坑的事，一天之间就传遍了整个红星医院。
谁传出去的，张衍也不知道，甚至他都不知道这件事已经被传开了。
因为他上午并不在红星医院这边，自然不知道事情，正像他预料的那样在发展。
这都是人心，人性。
他没有对外说一个字，全程知道这件事的一共就四个人，他，时缙云和纪凯文两个副院长，还有就是包玉华这个财务科长。
还真应了那句话，一件事只要超过两个人知道，那就不再是秘密。
张衍没有处理包玉华，甚至没有再就此事多说一个字。
可是不代表，包玉华的日子好过。
财务科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原本喜欢往他身边凑的一个会计，很罕见的没有再凑到包玉华跟前嘘寒问暖。
包玉华此时，也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个嘴巴，自己怎么就混了头，干出这么一件蠢事。
其实，昨天见到张衍冰冷的目光之后，他就后悔了，可是当着时缙云的面，他还必须撑下去。
他以为，时缙云能够护住他。
可是，他失望了，昨天两个副院长表态他不适合担任财务科长。
两个副院长，自然就有时缙云一个。
一把手别的可以不管，但是必须要抓住人事和财务权利。
这本是各个单位潜藏的规矩，此时被张衍在私底下光明正大的说了 出来，包玉华就知道，自己站错队了。
时缙云在工会的时候，再强势，来到红星医院也注定了当不了一把手。
这还不算完，中午吃饭的时候，包玉华从财务科出来，一路上被人不小心撞了十几次，脚被踩了七八次。
这些自然都是张衍的徒弟们干的。
到了食堂，包玉华按照规矩排队打饭。
快要轮到包玉华的时候，打饭的突然换成了温有良温师傅。
只见温师傅冲包玉华咧嘴一笑，一勺子抄着盆底，挖起满满一大勺子菜。
今天是猪肉白菜炖粉条，粉条还是张衍弄来的。
温有良这一勺菜，一眼看上去就有四五块大肥肉片，看着就馋人。
下面还挂着一大溜的粉条。
包玉华看了也忍不住脸上一喜。
虽然他现在是财务科长，以前在财务科也是一个副科长，收入不低，家里的生活也还过得去。
可是，猪肉要凭票购买，他一个月也吃不了几回猪肉。
看到这么多肥肉片，自然欣喜。
一瞬间包玉华都想着，一会这些肥肉片，自己吃一块尝尝味，剩下的带回家，拿点菜炖一炖，给孩子们打打馋虫。
可是就在温有良移动勺子要给他往饭盒里倒的时候，四五块肥肉，眼看着一块一块的掉了下去。
勺子下面挂着的粉条，也呲溜呲溜的从勺子里滑走。
到最后，倒进他饭盒里的，就只剩下一点点菜汤，还有几片白菜和几根很短的粉条。
这几根粉条，就是因为短，才幸存下来。
打完菜，温有良面无表情的把饭盒和两个馒头递回去，喊了一句：“下一位！”
“温师傅，你这不行啊！这哪有菜？”
“食堂就这规矩，一张饭票就是一人一勺菜两个馒头。
你要是感觉不够吃的，可以再拿一张票来，再打一份。”温有良咧嘴笑道。
“我······”
包玉华自然明白，温有良这是在故意整他。
有心再拿一张饭票，再打一份，可是看着笑的很是灿烂的温有良，包玉华没敢说话。
他知道，自己再拿一张饭票，最终的结果也就是一点菜汤加俩馒头。
包玉华摇头苦笑，早就听说后食堂的抖勺大法，没想到，有一天这勺子会抖到他的头上。
自从建厂之后，他进厂担任会计，一直都是别人巴结的对象，何曾有人敢给他颠勺。
看着周围满是嘲讽的脸，包玉华也没脸在食堂吃饭了，端着饭盒回到财务科。
有心把菜汤到了，可是一想到这也是一张饭票打的饭，又不舍得。
回到财务科，就着菜汤把两个馒头塞进肚子里。
菜汤泡馒头也是难得的美味，可是包玉华一点味都没有吃出来。
吃完之后，包玉华坐在办公桌后面发呆。
脚背还隐隐作痛，这是刚刚下去吃饭的时候，被医生不小心踩得。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站错队的代价。
相比起院长的怒火，这一切都是小儿科。
而此时的主角，张衍正和协和，北大，天坛还有西城医院的一众领导们一块吃饭。
上午，大家聚在一块进一步讨论，如何合作开展肝胆疾病中西医结合诊疗的事情。
因为涉及一些利益分配的问题，所以讨论的时间比较长。
谁都不想排在别人的后面，除了天坛医院因为成立的时间比较晚，五六年刚刚成立，算是小字辈的，没办法争。
协和医院和北大医院两家医院谁都不服谁。
一上午，从建院史到医院的发展，两家医院的领导开始了一场大辩论。
最后，还是张衍开了个玩笑，抽签决定排名先后，解决了这个问题。
一个1918年建院，一个1921年建院，建院历史仅仅差了三年，这种差距可以忽略不计。
尤其是，两位院长都有意忽略自己的劣势，只拿自己长处说事，这种装睡式的辩论，再有一年，也辩论不完。
最后，还是协和医院的李院长手气更好一些，排在了北大医院的前面。
气的耿院长胡子都翘起来了，奈何自己手气不好，怨不得别人。
最后，张衍和楚云龙一块起哄，让李院长请客，这才把这件事给遮掩了过去。
说到请客，耿院长也不再纠结，只是狠狠的宰了李院长一把，非得让他到丰泽园请客。
李院长得了便宜，也不在乎多花点钱，哈哈一笑，就同意了耿院长的要求，中午在丰泽园请客，预祝他们的合作顺利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