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煞脸色惨白。
觉得自己很傻，居然主动入局。
这一次，他很可能万劫不复。
宗主则微微一笑，“我觉得你还是想想今后怎么和秦霜相处吧，毕竟看上他的不止你们这一家至高，几乎所有至高都在观察，你要有自知之明话就应该尽快和秦霜打好关系。”
羽煞冷冷道：“我的事轮不到你插嘴！要我和那个吃诡异的变态相处？还要我有自知之明？我看还是你要有自知之明，你既然这么看好他，就心里盼望着他最好不要死在我们手上!”
“这是自然，秦霜截然不同，他能吃诡异，未必将来的某一天不能把你们也扯碎吞进腹中。”宗主眸子精光闪烁。
羽煞狠狠瞪了他一眼，“那咱们走着瞧！”
扫袖愤然离去。
看着远去的羽煞，宗主淡然自语：“诡异强是很强，却脑子不好使，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让这个世界沦陷的······”
秦霜则如龙入海，在城市中欢快游弋。
他观察着每一个人。
想从他们一言一行看到这些半人半鬼的品德和性格。
以此来断定宗主是不是真的有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培养。
民众却对他避而远之，面对这般精神不正常的人，他们生怕遭到祸害。
秦霜也并不是没有发现。
他发现很多重体力工作，都是由血脉纯度低的人来执行。
田埂里，山头，城里搬运货物的，无不都是血脉纯度低的。
血脉高一些的就算夜里出来，负责的也是主持的工作。
秦霜正自思索。
这时竖瞳鱼翅耳出现在秦霜身旁，他恭敬道：“先生，父亲为您安排了上房，以方便您近距离观察我们东林······”
秦霜盯着他道：“貌似我还没不知道你的姓名？”
竖瞳鱼翅耳抱拳道：“我叫做左有为，是父亲希望我有所作为，能为东林贡献力量才取得名字。”
“左有为···我记住了，那你们平日里是不是也有学习的地方？”秦霜好奇道。
左有为道：“有的，父亲鼓励我们学习，并且花重金打造了一间学院，从小学一直到高中，只要平日里有贡献的，孩子都可以免费上学。”
秦霜一时来了兴致，“带我去看看。”
“那您请跟我来······”左有为称是道。
不一会，二人便是来到一个极大的院落前。
门前挂着匾写着勤学好问。
只是里边格外的安静，没一点动静。
秦霜看了眼血月，语气生冷道：“你的父亲还真是自私······”
他已经看明白，夜里血脉纯度高的是不出门的，也就说血脉纯度低的是没有机会上学的，所以这里这么安静。
宗主根本不会给这些低血脉的民众机会。
左有为脸色变幻，“我不知道先生是什么意思，父亲养育我们还教导我们为人处世之道，他怎么会自私呢？”
秦霜冷笑道：“让高血脉的读书，低血脉的从事劳作，这就是你所谓的不自私？”
“先生勿要妄言，父亲这么做都是为了血脉纯正，知道的越多，品格就会变坏。只有人族血脉高的人才能成为人道的传承，这一点父亲没有做错。”左有为立刻反驳道。
秦霜不屑道：“他这就是自私，狗屁的血脉纯正，歪理邪说！全是因为他瞧不上低血脉的民众，打心里就不认同他们，主动割裂低血脉和高血脉的地位差距，根本就是一己之私！”
左有为沉下脸，“先生，希望你收回自己的话，不然······”
秦霜目光冷然注视着他，“不然怎么样？你要为了这个自私的老头和我动手，你心里难道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就不收回，且看你奈我何？”
左有为眼中满含怒气，随即张口吐出一道寒冰。
秦霜抬手扫开。
瞬身上前，一把掐住了左有为的脖子，呵斥道：“你就这么维护那个老头？他给你洗|脑，你也全盘接受，你就自己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利弊？”
左有为昂着脸呼吸艰难道：“可是那又能怎么样？父亲始终是我们的父亲，他给予我们生命，教导我们成人，他已经没多久可活，我们只能顺从他！”
秦霜死死瞪着他，厉声道：“你们这是愚孝！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你知不知道，你们这般作为将来会给东林带来怎样的灾难？如今东林尚处于起步阶段，低血脉的民众贫而知足，但是有朝一日他们也会认识到阶级的不公，从而奋起抗争爆发内斗，到那时整个东林溃灭，你们的愚孝就是源头！”
左有为目光顿时晦暗，嗟叹道：“可是···我们做不到，他是我们的父亲，更是我们存在的唯一信仰，你让我们去反对他，真的做不到！”
“我也知道父亲做的不对，但我们看他没有多久可以活了，便都任凭他去做了，只是他越来越过分，不仅在学习上分化高低血脉，就连吃喝住行无一不将阶级划分，我们没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
秦霜松开手，恨铁不成钢：“愚孝愚忠会毁了东林，说到底还是宗主的自私······”
左有为猛地呼吸，然后下定决心般说道：“或许先生并不知道这城市的另一面，那里的人远比这里更加不幸······”
秦霜眯起眼，冰冷道：“带我去！”
左有为郑重点头，随即将秦霜带到城市另一面。
就在宗主庄园后边。
无尽的铁索和门墙将里边包裹。
门墙上站着守卫，狮面人身，凶神恶煞。
左有为朝着狮面道：“父亲让我带着先生去一趟铁城，还请放行。”
狮面先是皱眉，然后按下身旁开关。
“噶啦啦···”
一扇厚重大铁门缓缓打开。
“去吧，出了事我替你顶着。”狮面意味深长道。
左有为投去感激的目光。
秦霜深深看了狮面一眼。
二人便入了其中。
“噶啦啦···”
铁门关闭。
红月的光芒消失。
朦胧中似乎有无数眼睛朝着秦霜看过来。
秦霜打量着这个铁城。
四面八方全是钢铁，密不透风。
森然矗立。
这不是铁城，而是铁笼，是监狱！
秦霜内心沉重，这铁笼里血腥味十足，怨气横生。
这里与外边大相径庭，与当时的鬼城也相差无几。
昏暗中，有几道人影。
都是孩子，只不过模样甚为吓人。
满身的烂肉，身上长着稀奇古怪的肢体。
见到左有为，这些孩子都很开心。
但是他们不会说话，只能张着嘴“咿咿呀呀”，像是从小没得到过教育。
左有为一脸笑容，从怀里取出几个馒头和一些零星的糖果塞进他们手中。
得到吃的，孩子们很开心，狼吞虎咽。
还有一个满身肿瘤，只剩下一张嘴的停在秦霜面前，抬头似乎是看着秦霜。
秦霜心疼无比，朝着左有为看了一眼。
左有为又掏了掏，才是摸出一块糖果递给孩子。
孩子张开血盆大口，将糖果吞下。
然后拍着肚子，似乎是很满足很开心。
眼见此情此景，秦霜眼眶发热。
“你们父亲，真不是东西！”
左有为无言以对，他也曾经热泪盈眶过，内心痛恨自己无所作为。
但是那都是无用功，长此以往他已经麻木，唯有每次来这里看看这些孩子他才了有安慰。
等到孩子们走了。
左有为领着秦霜摸黑前行。
秦霜听到了咀嚼血肉的声音。
他的心沉到谷底，脸色狰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