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来到了二楼,发现二楼都是瓷器类铺子。
我边走边看下,发现这些铺子起的名字倒是都很有古韵。
“老哥,请问下,宝缘斋怎么走呢?”
我走到了个卖胆瓶的店铺前,对着正用鸡毛掸子给架子上各类胆瓶扫灰的中年老板微笑问着同时,手上的烟也递了上去。
“宝缘斋?”留着八字胡的中年老板回身看向我时,语气很惊讶的对我反问了句。
“是的,老哥您抽烟。”我边点头说着是就把烟递到了老板的手前笑着说:“还麻烦老哥给指引下。”
中年老板接过了烟,看到他并未把烟给叼在嘴上,反倒是神色有些不耐烦的模样。
我心里就不由生起了些好奇。
刚刚老板回身向我反问时,对方可是明显皱着眉头。
我是可以理解为对方这种表情,是来自同行是冤家的心态。
可我现在从老板的冷漠神色上又看出了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透露出来的深深不屑。
思忖到此处,我就连忙把手里的打火机打燃,微笑着递到了他面前。
正如是开门不打笑脸人,我的低姿态,倒是让老板冷漠脸色缓和了不少。接着就把手里的烟叼在了嘴上。
等我把他嘴上的烟点燃,他在吸了几口后,才对我语气不咸不淡的问。
“你找宝缘斋干什么?看你年纪轻轻,该不会是去买瓷器吧?”
老板见我正点着烟,就给我冷笑着继续说。
“小伙子,你要听我劝,就别去宝缘斋。他们家不仅没好货人心还黑。你有那闲钱,还不如在外面随便淘点玩玩得了。”
待吐出了嘴里烟,我才蹙眉的对老板问:“老哥,不是我要买东西,是我朋友正在宝缘斋,您能跟我细说说吗?”
老板听我说完,脸上不禁露出了然的给我点了点头说。
“小伙子,古玩城,外面才是捡漏的地方。这里面的铺子说的直白点,都是用来给有钱人装门面用的,好货几乎没有,都是现代工艺品。”
我边吸着烟边不住的给老板频频点头。
“跟你说这些,也不怕你笑话,我那是因为和宝缘斋的老板有仇。当然,也不仅仅是我,这二层所有铺子都跟他们家有仇。我这样说,那是因为他们家心太黑,又不守行规。”
“你没发现外面人很多,我们这里面很冷清吗?原因就是我们这些铺子的名声,就是被宝缘斋给他妈的搞臭了。”
听老板说到这,我内心终于是有了少许的动容。
因为老板说的不错,这二层当真是冷冷清清,和外面相比,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也算是恰如其分了。
不过老板的这些气愤的话,在我看来,也是有着眼红的成分在里面。
做这行的都是一本万利,别看天天不开张,只要开张,那就是开张吃三年。
这样多的瓷器铺子,其中有一家鹤立鸡群,被其它同行排斥记恨也是理所应当。
“小兄弟,你也别多想,我可不是对他们家羡慕嫉妒。我就是个卖胆瓶的,跟他们家生意上又不起冲突。”
老板见我陷入了沉思,就脸色正色的给我说。
“我骂他们家,那是他们家不仅是吃独食,还他妈的请了个所谓行内专家。整天吹嘘他们的东西也就罢了。他们家还恶毒的让那个专家没事就放出话,说我们这些铺子都是他娘骗人的假东西。”
“短短几个月下来,本地很多有钱的玩家都被他们给骗了过去。哼,要我看,他们家这样毒性,也他妈的快完蛋了。”
我听到此处,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按我的理解,说清楚点,就是宝缘斋的老板,是在和人做局捞钱。
从老板的话里话外,我可以揣测的出,宝缘斋这样玩埋汰的吃独食,明显是趁机做局捞快钱。
等客户捞的差不多了,就必然会关了铺子跑路换地方继续走了这个路子。
说白了,这种路数,和乡下集市上那些弄虚作假抽奖的没什么区别。
只是宝缘斋的老板玩的更高端罢了。
“小兄弟,你要是听我的,就赶紧过去叫你的朋友不要上当,他们家的心黑着呢,可千万别让你朋友的钱白白打了水漂。”
老板见我不言语,就再次向我郑重的做出了好心的提示。
我心里不由冷笑,说到黑心,做他们这行的哪个心不是黑的?
都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说到底,老板的气愤,就是技不如人的无能狂吠而已。
我自然是不能当着老板的面把这些话说出来。
我当下脸上露出感激的给老板抱了抱拳说:“多谢老哥提醒,我这就过去找朋友,还请老哥给我指引下路。”
老板见我听进去了,也没再多说什么,抬手就给我指着正前方说:“走到头,然后右拐把头第三家就是宝缘斋了。”
“多谢老哥善意提醒,今后要是有需求,肯定要来老哥这购买。老哥留步,我就先去找朋友了。”
我嘴上说着感谢的话,就转身径直的朝前方尽头走去。
刚刚老板对我说的那些话,虽然是来自同行间的利益仇视。
但他的这些话却给我提了个醒。
既然这个宝缘斋老板是和人联手做局捞钱。
那么沈三他们今天交易的那个金主,显然就是之前曾被宝缘斋的老板给忽悠瘸了。
不然对方怎么可能会选在宝缘斋来交易?
在这个前提下,也就是说沈三他们今天的这场交易,是注定了要起波澜。
前者沈三为了考验我,在众多假货里放了件真货的青釉细颈瓶。
从我辨别出了那件青釉细颈瓶后,我就从沈三的嘴里得到了实情,他们要交易的几个物件可都是真货。
那么问题就来了。
今天在这交易,宝缘斋的老板跟合伙人,必然会从中座扣,不会让沈三和金主交易成功。
然后事后就是想办法得到沈三他们手里的几件东西。至于手段无非就是或骗或是暗中给掉了包。
想到这些,我就不由加快了脚步。
我倒不是担心沈三他们会吃亏。
我担心的是今天这场交易不要就此被宝缘斋的人给搅黄了。
我行走间,眼神犀利的冷哼发出了低语。
“哼,就然是遇到了同行,如果他们是抱着这个心思,那就别怪我掀了桌子,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