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丛自母亲死后已经两年没有出国了,又是第一次来巴黎,虽然她旅途劳顿,躺在酒店里,却怎么也睡不着。
久违的失眠袭来,叶星丛才意识到,秦枭才是治好她睡眠障碍的药。秦枭不在,她又失去了快速入睡的能力。
T城比巴黎时间快6小时,没猜错的话,秦枭已经开始在餐桌前看着财经杂志喝咖啡了。
“我到了。”她给秦枭发微信。
秦枭回得飞快:“嗯,知道了,已经跟你那边的酒店确认过了。”
“啊?怎么不问我,问酒店前台多麻烦。”叶星丛不解,随即又突然明白了,“你怕发微信影响我休息啊?”
秦枭回了一个“嗯”,叶星丛的心倏地一软。
两人有的没的闲聊了几句。
“你那边现在是凌晨一点半,该睡了。”秦枭先说。
叶星丛想说自己睡不着,又觉得平白让秦枭担心,便回了个“嗯”字,和他告了别。
谁知,不到五分钟,酒店服务员便来敲门,抱着一个精致的箱子送了进来。
“这是您先生要求为您准备的。”客房服务甚至会说中文。
叶星丛打开,里面是整套辅助睡眠的东西:香薰,睡眠喷雾,眼罩,甚至有一个考拉形状的婴儿安抚巾。
“幼稚!”叶星丛拿着那个安抚巾,突然就有点泪目。
秦枭虽然什么都没说过,可叶星丛知道,他已经在私下里筹备婚礼了,连秦家的老宅也在悄悄进行着一些改造布置,就为了能把叶星丛风风光光的迎进去。
叶星丛记得,读书时有个女同学,发表过一个有趣的言论:一个男人,颜值,忠诚,财富,只能三选二,所以她愿意找一个没什么钱但是颜值和忠诚都有的爱人。
可秦枭,显然是都具备的,他甚至在颜值,忠诚,财富之外,还对她有十足的耐心和细心,无微不至,处处将她放在心上。
这样的男人,当然值得她再嫁一次。
“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啊。”她潮着眼睛给秦枭又发了条微信。
“立春那天。你该睡了宝。”秦枭应该已经在去公司的路上了,这一条回的语音。
“好。”叶星丛的心早已软成了一锅粥。
话虽如此,她却更睡不着了。心情澎湃激越,满心的欢喜无处抒发,便显得酒店的房间太闷。
她打开窗子,想吹吹夜里的风,却猛然发现,霍司歧在酒店的路灯下站着。
他应该是被临时叫出来的,身上穿了件白色浴袍,抱着双臂倚在路灯杆上,长发垂在一旁,看着潮乎乎的。
霍司歧的对面,站了一个高个子黑西装的法国男人,正在跟他说着什么。
叶星丛没有偷窥的癖好,却总觉得那个看不清轮廓的法国男人是Arno,便没有关上窗子。
霍司歧看着很冷淡,防备心很重,环抱着的双臂一直没有放下来。
那个男人说什么,叶星丛根本听不到。
她只能看到男人焦虑得来回踱步,后来又狂躁地抓了抓头,他在试图解释什么,显然,霍司歧并不想听。
后来,男人急了,干脆按住霍司歧的双肩,强迫他与自己直视。
接着,叶星丛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对着霍司歧的唇,猛地亲了上去。
瞠目结舌已经不能描述叶星丛的震惊了!
她看着楼下亲得不可开交的两人,根本挪不开眼。
霍司歧瘦,又比那个男人矮上半头,被他按在怀里亲,根本挣扎不开。
若不是叶星丛对霍司歧太熟悉,她一定会觉得楼下是一男一女。
霍司歧好像遇到麻烦了,可这种情况下,她出面救他,是不是不太好……叶星丛有些焦虑地想。
再看时,霍司歧已经把人一把推开了。
他用手背猛地蹭了一下被亲得酸胀的唇,猛地转身走了。
叶星丛看他过来,也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她住二楼,不确定霍司歧有没有看到,算了,不管看没看到,装傻就是了。她默默地想。
第二天,霍司歧去忙自己的事了,留叶星丛一个人在酒店餐厅吃早饭。
“你好,叶小姐。”一个黑西装的男人坐到了她对面,用不太标准的中文打招呼。
“你好,Arno.”叶星丛礼貌地笑了笑。
她对Arno的认识,只是在时尚新闻里,却不妨碍一眼认出。
并且,她确定了,把霍司歧按在路灯下亲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