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么要去纹身了?”
孟瑶开车,叶星丛坐在副驾驶上,疑惑地问她。
“我跟许先生结束了,算是有始有终吧。”孟瑶说,她把左臂举高,大衣的袖子滑落到关节处,露出小臂上那个狰狞的“许”字。
这里,被她在无数个夜里,加深过无数次,已经出现了皮肉的增生,丑陋地凸出来。
比第一次看到更加触目惊心。
叶星丛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孟瑶的心该有多么疼,才能麻木到对自己的身体下这样的狠手!
“孟瑶,我从未想过你是个这么极端的人,你本该岁月静好的活着。”叶星丛的声音很轻,好像怕吓到她一样。
“怎么可能,如果我是个岁月静好的女孩儿,就不会和你做朋友。”孟瑶斜她一眼。
“可是你这样,我好疼……”她轻轻地说。
叶星丛性子淡,这样的表达,已经是肉麻到极限了。孟瑶听着鼻子一酸,嘴上却笑了:“这下该知道阿姨刚去世的时候,你反复自残我有多心疼了吧。”
“那不一样,失去母亲,是此生最痛。”叶星丛自问,她对秦枭的感情还没有那样极端和激烈。
“一样的,星星。我这种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浪的女孩,爱而不得的痛苦程度,已经是极限了。”孟瑶叹口气。
叶星丛想了想,也是。毕竟经历不同,她自幼艰难困苦,孟瑶荣华富贵,她不该以自己的标准衡量她。
“既然你这样爱他,又怎么会结束呢?”她有些恻然地问。
“许是缘分到了吧。”孟瑶叹口气,这才跟叶星丛讲起了昨夜在医院的经历。
“你会不会觉得我恋爱脑,因为我喜欢许先生,便觉得所有女人都是假想敌?”她有些颓然地问叶星丛。
“不会。”叶星丛摇头,说起来,她发现问题在先,怪她没有先知会孟瑶一声。
“你觉得自己比不过顾怜?”叶星丛反问。
临阵脱逃不是孟瑶的性格,不过她在感情里这样卑微,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做不出来呢。
孟瑶摇头。
“对手强大,只是一部分原因。更大的原因是,我觉得耗费那样大的心力去争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不值得。”
“本质上,许先生看我或者看顾怜没有什么区别,我们都是爱慕者他的小女孩罢了。你知道吗,昨晚也不知怎么了,我像个被催眠已经的人突然惊醒,一下就释怀了。”
“悟以往之不谏,知来日之可追。”孟瑶又笑,“能短时间对许先生祛魅成功,还要感谢顾怜呢。本以为我此生都要跟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纠缠到死,没想到命运垂怜,让我走出来得这样快。我也该往前看,过好自己的人生了。”
“开悟就是一瞬间的事,恭喜你。”看她的模样不像作假,她又变回了那个豁达的千金大小姐孟瑶,叶星丛也跟着高兴。
她的漂亮朋友,该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在她舅舅这个问题多多的树上执迷不悟地吊死。
……
孟瑶最终在手臂上纹了个彩色的海螺,那是叶星丛替她选的图案。
而这件事是许千丞几天后在她的短视频平台看到的——那天知道她有短视频账号后,他也忍不住下载了一个,连续几天,用游客的身份看她的动态。
“闺蜜说有的人像一只海螺,表面岁月静好,仔细倾听内在,都是浪的声音。”这是孟瑶的文案,配图便是那只纤细白净的手臂和彩色的海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