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姜明月反复查看了一番弟弟二人的考篮,确定并未遗漏什么东西,这才回卧室。
因明日早早的就要起来,姜明月、谢渊戌时初就睡了。
北罗胡同,陈富贵看着替她打开院门的妻子关切问:“脸怎这么白?可是生病了?”
沈娇娘一脸平静道;“早上赶早去买菜,吹了风,有点着凉。”
陈富贵闻言握住了媳妇的手。
“辛苦了,咱家现在有钱了,倒不必再像之前那般节俭。”
沈娇娘叹了口气:“延哥儿他们眼看着就大了,总要多为他们攒一点钱。”
陈富贵拥着妻子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道:“别担心有我呢!”
沈娇娘‘嗯’了一声问:“你可吃了?灶房里给你留了饭。”
“和同僚们在一起吃了点,不过这会又饿了。”
“我去给你盛饭。”沈娇娘说着就往灶房走。
“你病了早些回屋歇息吧!我自个来。”
沈娇娘也没有勉强自己。
“成,鱼汤是专门为你熬的多喝点,你近来也辛苦了。”
“我知道了。”
沈娇娘看丈夫进了灶房,面无表情的回了卧室。
陈富贵吃了晚饭,回到卧室看妻子还在梳头问:“怎还没睡?”
沈娇娘端详些镜中的自己问:“我是不是老了。”
陈富贵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笑着道:“你一点也不老。”
“都有白头发了,脸上也有了皱纹,和那些年轻的妇人不能比了。”
陈富贵听了这话双眼闪了闪有点心虚。
“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么美。”
沈娇娘笑了笑,只是这次笑意并未达眼底:“睡吧!”
少顷听丈夫呼吸逐渐平缓了下来,沈娇娘睁开了双眼,她慢慢坐起,穿衣、下床进了灶房。看锅里的鱼汤只剩下了一点,沈娇娘无声笑了。
寅时初,青石胡同,姜明弘、齐咏思彼时已吃完早饭,谢渊看周斌回来了问:“如何?”
周斌低声道:“外面很安全。”
谢渊闻言提起考篮递给姜明弘二人叮嘱道:“出发吧!时间还早,不必着急赶路,如果出了汗,寻个背风的地方第一时间擦干。”
“好,我们知道了。”
姜明弘、齐咏思接过考篮,有周斌、余根护着开门走了出去。
谢渊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这才关上院门。
与此同时陈富贵出了门。
姜平看着走过来的陈富贵对身边的人道:“去吧!”
“哎!”
少年疾步朝陈富贵走了过去,故意撞了他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抬脚跑了。
陈富贵眯了眯眼睛,往怀里一摸,脸色微微一变,钱袋子不见了,他犹豫了片刻并未追,正事要紧。
姜平望着疾步离开的陈富贵,不由地紧蹙双眉,竟没能拦下他,看人已走远,他走小路快步朝青石胡同而去。
少顷,谢渊听了姜平的禀告温声道:“你不用担心,他们已提前去了贡院,现在应已到了。”
放心下来的姜平,又急匆匆的离开了青石胡同。
目送姜平离开后,谢渊将赵山招到了跟前,对他低语了两句。
“去吧!小心点。”
赵山点点头,推开院门快速走了出去。
寅时过半,姜明月被丈夫从床上叫了起来,也许是昨天睡的早,她立刻就清醒了。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随着谢渊来到前院,没有看到弟弟二人诧异问:“小弘、咏思呢?”
“他们已先我们一步去贡院。”
“先一步走了?为何?”姜明月有些不解地问,她起来的也不算迟啊!
谢渊扶着她边往外走,边言简意赅道:“安全。”
姜明月闻言若有所思的,谢渊这是怕有人会阻止弟弟考试?陈富贵吗?
“注意脚下!”
姜明月听到丈夫的提醒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她已走到了马车前。
谢渊扶着妻子上了马车,看着陈荣道;“走吧!”
随着马车缓缓往前行驶,姜明月心中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去贡院的这一路,会出现变故吗?
胡同外,一清瘦男子望着离开的马车,转身急匆匆的走了。
他离开后,赵山从暗处走了出来,疾步跟了上去,老爷还真是料事如神。
马车内谢渊看妻子双手放在膝盖上,脊背挺的笔直,正襟危坐,无声勾了勾唇角,他知她应该是猜到了什么。
谢渊伸手揽住妻子,将她的小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顺道揉了两下道:“不要胡思乱想,没事的。”
彼时清瘦男子走小道绕到了马车的前方,他一口气跑到陈富贵的面前低声道:“陈爷他们来了。”
陈富贵点点头,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他道:“辛苦了!”
他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道:“孙老弟,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了。”
“陈兄放心!”
孙捕快当即领着人行动了起来。
马车内,姜明月在男人的安抚下,还未完全放松下来,忽听前面好像在喊什么,她立刻坐直了身体,掀开车帘就见前头街上火光点点,好似在搜查捉拿什么人。
谢渊凑到妻子的身边望着前方,眯起了双眼,这条路是他们前往贡院的必经之路。
“陈荣,你去前面看看是什么情况。”谢渊掀开车帘吩咐道。
“是!”
陈荣将马车赶到一边,拔腿朝前跑去。
姜明月放下车帘看着身边的男人。
“咱们下去站站?车内有点闷。”
“好!”
二人下了马车,视野瞬间开阔了许多,姜明月往前张望了一番道:“好像堵了,马车恐是过不去了。”
谢渊‘嗯’了一声。
一会儿后,陈荣跑了回来看着二人道:“十几个捕快在捉拿一杀人犯,说京都之内事关重大,就封锁了这一条街,要挨个搜查。”
姜明月闻言不由地紧蹙双眉,赶在这样的节骨眼,又是他们去贡院的必经之路上,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谢渊轻‘哼’一声,陈富贵好本事,好算计,捉拿杀人犯只是个幌子,其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
如果能阻止姜明弘进考场自然好,如果不能,也能扰乱姜明弘的心绪,他的确没有明着来,而是扯了个由头暗地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