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有木,举起三根手指,哆嗦着立下天道誓言。
正派修士,对这类誓言,都看得极重。
否则即便不是被雷劈死,也得被心魔缠身。
多少,李明心也了解南宫有木的为人。
西门有水的话,十句信一两句就好,而南宫有木嘛,宁愿沉默,都不会扯谎糊弄人。
“你们这么好心,你们是不是有病?”李明心带着嫌恶出声。
南宫有木狼狈痛苦又哆嗦道:“大……大概是,为……为了宗门大义!”
赵无极与吕乾坤,在丰源秘境外,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却能听见李明心的心声。
得知四个徒弟遇难,而且还栽在李明心手里,即便他二人身为元婴修士,也不能镇定。
这算怎么回事?
大水冲了龙王庙嘛,一家人要杀一家人!
李明心可不当那几人是一家人,她看南宫有木四人遭罪,又得修养个五六七八年,才哼了一声,大发慈悲,送他们一个阴冥结界,将那四人圈起来。
鬼气弥漫的黑幡内,就那好大的结界,是个安稳之地。
那四人,像四个落难贵公子一般,被李明心圈养在那里。
“就那么待着吧!这是看在赵无极,赠我龟甲的面子,我救你们一命。”
李明心语气霸道而恶劣道,
“丰源秘境的事,你们就别想继续参与!还有,若是找不到三清玄霜花,你们就一直在黑幡内,为三清玄霜花陪葬便是!”
说罢,也不等南宫有木与东方有金的废话,便隔绝了黑幡内外的传音。
南宫有木东方有金,即便有求饶拉拢狡辩之言,也传不到李明心耳里。
因为李明心嫌他们聒噪,根本不想听。
狼狈不已的东方有金与南宫有木,只好强聚心神,各照顾一位师弟,护住他们的性命。
只不过,是李明心率先对他们发的难,又按照与师父的承诺,主动救他们一命,这又算怎么回事?!
“李明心克我等。”东方有金面色极其复杂,朝南宫有木低语。
南宫有木不置可否。
其实也不是李明心克他们,而是十年河东 十年河西,李明心的实力,完全甩开了他们,才有今天这肆意欺凌的结局。
想通这一点后,南宫有木只简短道了一句:“技不如人。”
东方有金一怔,北堂有火的浓黑睫毛也是一颤。
南宫说得没错,所有的一切,都归结于技不如人。
否则,他们又何必像四只蝼蚁一样,在黑幡里苟且偷生。
黑幡里,阴冥气肆虐,绝对不是一个好的疗养之地。
而他们,也不知还要在这里面待多久。
李明心推算着日子,推算着三清玄霜花开时萌生发芽的日子。
其实,李明心对三清玄霜花的了解不多,主要是没有相关的渠道去了解。
那些关于珍稀灵植的记载,皆收录在那些大势力里,而且还要有一定身份,才能借阅。
李明心前世今生,都没那身份借阅。
她对三清玄霜花的了解,跟大部分修士一样,只了解到一个结果,那就是,三清玄霜花对改善她的体质,有大用。
而三清玄霜花什么习性,什么时候开,该怎么养护,开多久,她却是一无所知。
毕竟是珍惜灵植神秘得紧。
【哎,吃了没文化的亏!】
李明心抓一把头发,默默低语,身子就停在悬崖间,前世长出三清玄霜花的位置。
她想,只要她这样一直守着,再守个一年,不信那花不开。
【就不走了,就一直守在这里,一直守下去!】
【什么都没有三清玄霜花重要,我就是要当个望花石!】
李明心打定主意,静心留在这里,就像那些妖兽常年守护灵植一样,安安心心守在此处。
只不过那些妖兽,守护的是已经长出的灵植,而李明心嘛,相当于守护的是一团空气。
本来她有隐匿符,但接下来要守一年时间,那些个隐匿符怕不够用。
是有空间法器,但空间法器不如芥子空间,金丹修士神识一扫,就能发现空间法器的踪迹。
于是,李明心心念一动,竟是主动进了黑幡。
黑幡在黝黑的崖底,相对隐蔽,李明心又将黑幡,送进一个窄小的悬崖细缝中,即便是金丹修士的神识,都不容易发现黑幡所在。
发现了也无妨,黑幡一动,将窥探者,收进黑幡里便是。
而此处偏僻,哪里会有修士,闲得无聊,来仔细探寻。
【三清玄霜花,我的!我的!我的!】
【要是那精通药理的季瑶夕,也寻到了这里……去死!去死!去死!】
李明心眯眼冷哼,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
此刻起,她藏身在黑幡内,用神识时时探探外面,而闲暇时,修炼功法秘籍之类,日子也不算浪费。
而那漫天的阴冥鬼气,对其余人和妖兽,是一种莫大妨害,但对李明心,却无甚打紧。
甚至于,李明心还能在里面闲庭信步,就是翩翩起舞,都是可行。
李明心倒是喜欢看黑幡内,那鬼气翻涌,犹如云卷云舒的壮阔场景。
而结界内,那四人却不好过。
见李明心进来,在漫天鬼气里安然端坐,东方有金的身躯,竟是不由自主一哆嗦。
实话说,身为大师兄的东方有金,实在是怕了这个心狠手辣的小师妹。
李明心见那四个怂货的怂样,不由冷哼一声。
【五蕴宗四大美男?】
【五蕴宗四大单灵根?】
【五蕴宗最有潜力的年轻一辈?】
【我……呸!】
李明心对那四人,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加鄙夷。
那四人,两个昏迷,两个睁着眼睛。
南宫有木一双寒冰似的眼睛,转而盯住了李明心,嘴巴忽然微微一动。
“别说话!”李明心忽然瞪他一眼,伸手一指。
这个南宫有木,是前世最厌恶的那个,听他开口,就觉得烦人。
南宫有木也深刻了解到,李明心对他的厌恶,但有些话,不说不行。
于是,南宫有木一咬后槽牙,像是私塾学童那样,在向夫子问话前,默默低头,举起了自己的一条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