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第一反应看向了司擎。
男人正盯着王洁手里的木盒,身上清冷的情绪明显的产生了低气压。
那一双墨色瞳孔诡飓惊变,在灯光下呈现出棕色,尽管没有一丝波澜,却更让人感到心惊肉跳。
他朝着殷灼微抬下巴,眼帘微垂,淡声道,
“打开看看。”
殷灼点了点头,从王洁手里拿过木盒,小心翼翼的揭开盖子,随后迅速合上,凝重的面向司擎,“回司爷,果然是春情散。”
司擎眼神骤然凌厉,好似没有波澜的海面,忽然混卷而来狂猎的暴风雪,激起惊涛骇浪。
殷灼拧紧木盒,朝着王洁头上用力的砸下去,怒不可遏,“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对司爷使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
王洁痛呼一声,额头被打破了,她捂着头激动的喊道,“不是我,是太太,这个真的是从太太的柜子里找到的……”
“还敢诬陷太太,找死!”
殷灼大喝一声,抬腿就照着她的心窝子踹上去,直把她踹的在地上打了个滚,疼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紧跟着抽出匕首,准备将她手指全都剁下来。
“让她说完!”
这时,司擎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来,透出上位者的霸气之态,肃杀而狂戾。
殷灼瞬间冷静,停了下来。
差点忘了,司爷眼里揉不得沙子,任何居心不良的想法都要挖掘的一清二楚。
虞今朝目光一直在司擎的身上,没有移开过丝毫。
男人眉宇间的气息微黯,所有情绪都被掩藏在了眸底深处,让人猜不出他此刻所想。
这厮疑病重,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怀疑她。
但她清楚的是,此刻人多眼杂,的确是要让王洁说个清楚明白的,以免传出对她不利的言论。
王洁匍匐到司擎脚下,满脸都是求生欲,“司爷明鉴,我可以发誓这春情散是从太太柜子里找到的,若是不信,可以做指纹测试,上面一定有太太的指纹。”
一席话,直接将虞今朝推到了风浪顶端。
外面围观的佣人唏嘘不已。
他们本来也觉得是王洁在诬陷太太,可王洁居然提出了指纹测试,若不是有把握,又怎么敢说出这样笃定的话。
难道,春情散真是太太准备的?
这么一想,所有人脸色都变得非常复杂。
他们这些佣人都是老宅送来的,知道曾经有人想靠下药算计司爷,正因如此,司擎便让人在雇佣条款上增加了一条警示,若谁敢对他下药,必会重惩。
如果真的是太太所为,怕是司家与虞家就要反目成仇了。
“你怎么说?”司擎看向了虞今朝,身上冰凉的气息好似瞬间进入寒冬腊月。
不知是信了王洁的话,还是没信。
此刻,每一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虞今朝神色如秋,没有半分慌乱,勾唇道,“的确,这是我放在柜子里的。”
此话一出,唏嘘声瞬间消失,空气中一时间鸦雀无声,好似被凝固了。
气氛十分微妙。
“司爷您听,她承认了,我就说是她居心不良吧,按照规矩,您应该重惩她才对!”王洁喜出望外,激动的喊了出声。
还好她拿捏着这个王牌。
司爷最恨算计她的人,又曾制订了规矩。
他言出必行,虞今朝又百口莫辩,这下是彻底完蛋了。
而她刚刚已经把春情散抹在了自己手上,还给司爷弄上了。
只等着收拾完虞今朝,她就可以顺势做司爷的解药……
司擎并未理会王洁的话,只直勾勾的看着虞今朝,似乎在等她给出合理的解释。
虞今朝坦然自若,“不过,我只是研究医学所用,没有任何居心不良的意图。”
语调不高,却十分冷,说到这里,眸光越发冰冷,极具压迫的看向王洁,“倒是你,都说自己脏,就看什么都脏,你这么确定我要用春情散算计司爷,又将我的东西拿到了你的手里,居心何在?”
言下之意,王洁是趁机捡漏,以此去算计司擎。
王洁心中一跳,当即就撇清责任,“你这是血口喷人贼喊捉贼,我只是恰好看见了,为了保护司爷才会拿走的。”
说着,眼睛里掉下一滴泪,楚楚可怜看着司擎。
男人从虞今朝脸上收回视线,转向王洁时,眼里的冷冽愈发浓烈,仿佛一把无形的尖刀,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他什么都还没说,她就莫名觉得那锋刃正沿着她滚动的脖子一点点的划开。
窒息感让她浑身发僵,更多的却是不解。
她明明保护了他,他不是应该对她愧疚,觉得误伤她才对吗?
“呵。”
忽的,司擎发出一声低沉的轻嗤。
语度十分平静,却显得有些突兀。
虞今朝听在耳朵里,顿觉颓废。
“你跟她比不了。”司擎紧跟着开口,懒洋洋的,浸着一股疏冷的散漫劲儿,又冷又狂,
“她想睡我,不需要用药,我自会配合。”
说到这里,收起了腔调里的那一丝丝慵懒,再对上王洁傻眼的模样,平静的口吻,充满了浓浓的轻蔑之气,
“而你,就算对我用了药,我也不会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