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惯性,水杯里的水震了出来,她的小心脏仿佛也随着这掉出来的水珠,颤了一下。
很难想象,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光凭一句话释放出这么旷野猖狂的性张力的?
这种话换成任何一个人来说,都绝对是带着勾引的性暗示的。
可偏偏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冷淡,就好像真的是随口吐槽她,哪里有半分暗示的意思?
或许,都是因为他长了一双深情的桃花眼,哪怕态度再冷再野,也总是会给人很欲很撩的感觉,然后不自觉的心猿意马。
脸上的热度寸寸降下来,她没有反驳,微微扯了扯嘴角,冲他礼貌不失优雅的浅浅微笑。
司擎静静地看了她几秒,似乎是觉得跟她说话没意思了,一身清冷的转身往浴室里走。
“等等……”
她潜意识伸手,虚虚的抓了一下他的睡袍带子。
他穿的睡袍松松垮垮,经过一晚的时间,中间的腰带已经很松了,她只是稍微碰了一下。
只见腰带仿佛被碰瓷了似的,直接敞到了两边,他上半身大肆张扬的暴露在了她的视线里。
一抹光斜穿而来,顺着他精致冷白的锁骨一直滑到厚实的胸膛,打了一个旋,不甘心的滑落在他精窄健硕的腰腹,瘦而不柴,壁垒般分明的每一处线条都流畅的恰到好处。
那紧致坚实的肌肉叫嚣着一个男人的野性难攻。
她甚至都能想起来刚刚触及他胸膛处时肌肉的贲张感。
光是看着就莫名腿软,这要是真睡了,她招架住的吗?
只一眼,她就慌乱避开,脚步也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抱歉,我……”
司擎不动如山,也没把腰带扣回去,松懒的出声,
“想看就看,不用做那些欲盖弥彰的小动作,我们是合法夫妻,你提出来的属于合法义务间的一切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他的声音低沉,有着惯常的清冷磁性,听不出任何情绪。
只是纯粹的在陈述,没有任何逗弄的意思。
她睫毛动了动,下意识抬眼,不经意掠过他凉薄的深眸,黛眉微蹙。
他之前不是还说,他们只是挂名夫妻么?
现在口风怎么又变了?
呼吸一紧,这一刻只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失控。
明明是他走光了上半身,她却突然有种自己暴露在他眼前似的……
迅速又垂下头,却在视线飘忽的一刹那,再次瞟到了他左心房下面雕刻上去的月亮纹身,怔了一下。
上次他头疾发作那晚,她无意间瞥到过,还以为是错觉……
司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眼睑低垂,也跟着心尖下的月亮上瞟了一眼,睫毛挡住他的眼眸,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须臾,眉梢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懒洋洋的问她,
“它漂亮吗?”
“……”
她抿了抿唇,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很惊讶。
司擎这样又冷又野的人,仿佛无情无欲的冷淡神佛,居然会喜欢月亮,还中二的纹在了心尖下……
这简直和他人狠话少的拽爷人设严重不符。
尤其是他问自己这话的时候,眼底还噙着雅痞的浅笑,仿佛他问的不是月亮,而是这月亮代指的人……
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莫名其妙的,她觉得喉咙仿佛被沙漠里的风沙侵蚀,有点干涩,诚实的点点头说,
“漂亮。”
听到她这么说,他扬了一下眉,嘴角的弧度加深,虽然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眼里也没有笑意,但就是让人觉得他心情好了不少……
一时间,她也有了勇气,往前走了两步,朝他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对了,你刚刚在睡梦中叫我大小姐了,还抱了我,你是不是……”
她想问,他是不是梦到了她,梦到了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听着他的呼吸睡着是她的习惯。
那他呢?
清晨醒来叫他大小姐,是不是也是习惯了?
只有让人愉悦的事情,才会形成潜意识的习惯。
是不是说明,曾经他对她的好,也是参杂了几分真心的?
听到她的话,司擎眸色轻动,骤然深了几分,古井深潭般,冷淡的打断她,
“我姐是司家大小姐。”
“……”
所以这家伙是梦到了司杳。
而她居然以为他在叫她,还叫他阿七……
她表情微僵,不由得感到了尴尬。
但是转念一想,他对司杳这个亲姐姐那么的疏离淡漠,又怎么会在睡梦里抱她呢?
虞今朝神色若有所思,第一次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男人,努力的想要找到不对劲的地方。
但他眼底的高深莫测太浓郁,就像是冬日里漂浮在林间的冷雾,只能看,根本无法真切的碰触。
三年前都看不懂他,三年后又怎么能奢求看透他?
“你在介意什么?”
司擎面不改色,不紧不慢的迎上她探究的视线,眉目看似平静,却有着令人不敢冒犯的味道,
“你是我娶回家的老婆,不能抱?”
傲慢的语度,似乎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眼里。
但话里透露给她的潜台词表明,就算他把她认错成司杳抱了又如何,她敢有意见?
沉默一会,无法反驳的她,忍气吞声的说,
“能……”
之前司夫人跟她提过一嘴,司擎小时候是个很阳光开朗的男孩,很依赖亲人。
也许,他会在睡梦中叫司杳大小姐,是梦到了他们的小时候吧,这个说法比梦到她更有说服力。
而且这样的回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本来就知道他过去对她好都是演的,只是偏偏她在意了,把他放在了心上,于是心里某一处,是希望他是带着真心的。
这时候,一阵风吹了进来,撩开了司擎腹部处睡袍一角。
虞今朝正面对着他,顺势就看到被撩开的睡袍一角之下,暴露出来的他左腹下方,有出一截深黑的刀疤,没入裤腰以下……
她视力好,只一眼就察觉到他这个刀疤的痕迹深重,显然是致命的一击,医者本能令她还想细看。
司擎似有察觉,迅速将腰带扣了回去,直直对上她的眼,眸色淡然清绝,“出去。”
她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似乎侧了侧身,有意无意遮挡着,不想让她看。
啊这……
胸肌腹肌纹身都给她看了,这一道疤,有什么好藏的?
撇了撇嘴,她没有窥探别人私密的兴趣,转身就走了出去。
*
虞今朝出去后,直接走到了药房,准备给奶奶制药。
药房里的检药师看到她过来,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恭敬的和她打招呼,
“太太,您有什么吩咐?”
虞今朝扫了一眼众人,红唇微勾,懒懒的扬眉,
“你们先出去吧,这两天我要制药,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是。”检药师们颔首应下,立即离开了药房。
她这才从柜台里拿出椴木赤灵芝,还有上次司杳送她的野红参。
然后又从药柜里找出甘草,薄荷叶,苦菊,进行清洗后,依次调配好合适的克数,尽数倒进中药粉碎机里,研磨起来。
她听着磨药机发出的声响,只觉得悦耳动听,心里压着的那座大山,终于有了几分松动的痕迹。
在国外琢磨了三年奶奶的病情,也做过无数次试验,如今终于能够真正的为奶奶制药了。
如今父兄受林慧母女蒙蔽,以为她们一心为了虞家好,不知道她们才是谋害奶奶的真凶。
之前拖地下城大当家找黑客King先生修复监控,是为了能拿到把她们绳之以法的证据。
但是时间不等人,她必须要在那之前,让奶奶好起来,就能指认林慧母女,看清他们的真面目,赶走那对蛀虫,绝不让她们祸害虞家。
想到林慧母女。
虞今朝美眸寒冷了下来。
她虽然不住在虞家,无法随时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不过想收拾他们,还是不在话下的。
就像昨晚拍卖会,是她回国后跟她们进行的第一场交接。
她都还没正式开始动手呢,就已经轻而易举的就碾碎了她们在豪门圈树立的形象,还得罪了薄家,相信以后她们再难参加上流圈的宴会,再也不能打着虞家的旗号挥金潇洒。
而这些,不过就是开胃小菜而已。
她们敢伤她的奶奶,她要扒了她们的皮,喝她们的血。
她奶奶受过的伤害,她要千倍万倍的还给她们。
在一切真相出来之前,她就会推着她们踏入地狱,毁掉她们想要的一切。
笑里藏刀的继妹,虚伪恶毒的继母。
她们喜欢的一切,想要的攀权附贵,她都会毫不留情的让她们美梦破碎。
这都需要一步一步的来。
首先就要瓦解掉她们在父兄心里完美的好形象,知道她们心机不纯,提前有个心理预警。
以免将来真相出来,知道他们信任的人是害奶奶的凶手,父兄怕是难以承受,自责至死。
相信昨晚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能传到父亲的耳朵里……
脑海里正计划着,这个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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