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问：“你这会儿忙完了？”
“还没，快结束了。”
白棠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半。
黎扬说：“吃过饭了吗？”
“吃了。”
白棠懒洋洋的说：“明天就周六了。”
“嗯。”
“你打算干嘛呀？”
“如果天晴的话，就按原计划。”
“原计划？”白棠疑惑。
黎扬听着那边的声音嘴角的笑怎么也止不住。
棠棠怎么这么可爱呀。
“嗯。”黎扬带着笑意道。
“我还是准备爬五吉山。”
“你一个人吗？”
“你生病了。”所以不能陪我一起了。
黎扬心里悄悄补充了一句。
“好吧，不好意思嘛。”白棠也奇怪自己这身子骨怎么这么弱。
“下次晚上不叫你出来了。”
白棠闻言带着坏笑问：“真——的？”
黎扬沉默着，不吭声。
“好啦，你明天要不别去了？”
“我一个人可以的。”
“好吧，我记得五吉山好像有缆车。”白棠道。
“嗯。”
“那你替我看看明天的日出吧。”
“好。现在困吗？”黎扬问。
“不困，今天睡了一整天。”
“要玩琪吗？”
“玩。我们玩飞行棋吧。”
“好呀。”黎扬道。
说着白棠就在手机上找出了飞行棋小游戏把游戏邀请发给了黎扬。
两人玩了一会儿，黎扬在那边听到白荔催白棠去睡觉，于是道：“现在困吗？”
“好像有点儿。”
“那睡觉吧，明天早上给你看日出。”
白棠这才想起来黎扬明天还要早起，互道晚安后两人挂了电话。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白荔端了一杯热水进了白棠的卧室调笑道。
白棠傻兮兮的就冲着白荔笑。
“好啦好啦，快睡吧。”
“嗯。”白棠应声。
黎扬看着挂断的手机，从工作室椅子上坐起身关了办公室的灯拿上车钥匙走出来。碰上李淙冀从茶水间出来。
“还没走？”李淙冀问。
“嗯。”黎扬微微点点头，问：“你怎么这会儿还没走。”
李淙冀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半。
“改策划案呢。”
“那PPT准备的怎么样？”
“我再检查一遍数据就没问题了……”
……
两人在茶水间门口聊了会儿便一起回了家。
“白棠知道了吗？”两人进家门以后李淙冀忽地问。
“嗯？”
李淙冀没吱声，黎扬反应过来道：“她还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告诉她？”
“她没必要知道。”黎扬背对着李淙冀，头隐在阴影里。
“决定了？”
“嗯。”
“伯母知道你的决定吗？”
“知道。”
“嗯。”两人都无言了一阵。
“睡觉吧。”李淙冀道。
“晚安。”黎扬拉开卧室的门头也不回的说道。
……
“叮铃铃——”
黎扬摁了闹钟，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时间。
四点。
黎扬在床上缓了会儿就起身洗漱。
四点半，黎扬出发了。
黎扬经过小区早点摊，天还没亮，但已经有许多人在排队。
他排在队伍后面，打开手机准备看一看新闻，发现白棠发了信息过来。
“早上好！”
黎明，路边，黎扬努力压下嘴角，发信息道：“今天起的好早。”
“在等日出。”
黎扬摁下语音条：“好，你等我。”然后松手发了出去。
黎扬买了早点，边走边吃到了停车场。
吃完早点就驱车往五吉山那边前进。
平日里大约要一小时的车程，可能因为时间尚早，黎扬只花了四十五分钟就到了山脚。
黎扬抬头看去，天色泛青，好似还挂着星星，耳旁时不时回荡着鸟鸣声。
他从车里拿下背包转身向山顶出发。
白棠听完语音后，不知道该回他什么，于是干脆装作没看见。
后黎扬说开车出发，白棠怕打扰他开车于是也一直没发信息给黎扬。
这会儿收到他发过来在山脚的照片，心里痒痒的，她也很想去爬山。
原本打算看会手机等黎扬登顶，眼皮不知不觉塌了下来。
再清醒就是听到手机铃声阵阵，她摁下接听键，意识还有些迷糊，说：“登顶啦？”
“嗯，你微信接视频。”黎扬耐心的哄着说。
“好。”白棠乖乖的听着黎扬的安排，把电话挂了以后点开微信，接通视频电话。
黎扬的脸一闪而过后，白棠看到了晨光。
破晓时分，金阳拉开一日的幕布，白棠的困意此时也溜走了。
耳边黎扬的声音在说：“你看，太阳出来了，她也会好好的。”
白棠一瞬间就明白黎扬口中的“她”是谁，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
她的手紧紧抓着手机，哽咽着一句话说不流畅。
“黎扬，你……是不是……不是……坐缆车……上去的。”
“你会坐缆车吗？”黎扬问。
白棠又哭的稀里哗啦。
黎扬静静的等着她哭完，他抬着手机，站在山顶，他看着日光逐渐往山顶撒过来。
他在心里虔诚祈祷。
“我的棠棠今天也要开心。”
清晨的阳光撒到黎扬身上的同时，白棠的哭声也渐渐小了。
“黎扬。”
“嗯。”
“黎扬。”
“嗯。”
“黎扬。”
“嗯。”黎扬说：“我在。”
“我可以邀请你和我一起吃饭吗？”白棠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说。
“好。”黎扬应下，然后又说：“那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嗯。”
白棠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一直在打视频电话，啪的把视频关掉声音闷闷说：“你下山到停车场了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好。”
“你下山时候要小心。”
“好。”
“你坐缆车吧。”
“好。”
“那等会儿见。”不等黎扬答复，白棠就抢着说：“不许再说好。”
“好……等会儿见。”
挂了电话后黎扬朝不远处的寺庙走去，在僧人的引导下，他进了殿堂。在烟雾缭绕的石像前跪下双手合十，闭眼祈祷，满心满意都是那人。
出了寺庙，鼻翼还萦绕着香火气，黎扬转头看晨曦下的寺庙，这时才觉得心里安定下来。
他求的——是白棠的平安。
他更是在求自己的心安。
他很难描述在看到白棠信息里有关“生死”内容的慌张无措，也不能解释为何在冰场拥她入怀心里仍难安定，争吵时的迷茫由何而起。
白棠说要爬山时，黎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他只知道——他此刻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