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荔也在笑。
“叮铃铃——”
白棠走到书桌旁，拿起在响的手机。
划开接听，“喂，莹莹。”
“喂，姐。”穿着睡衣的女生在电话那头应道。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手机大概是放在桌子上看着什么。女生的头偏向一边，手拿毛巾擦着头发。
“军训四天，你怎么才打电话过来？”白棠问。
“每天都有发信息呀。”
“嗯。”
白棠接着道：“今天咋样。”
白荔也凑过来，看着小方框里面白莹的脸，道：“你是不是没好好擦防晒？”
“白荔姐姐晚上还呀。没有吧。”
白棠说：“这视频电话还有磨皮美颜的功能，这要是黑了，现实里指不定多黑呢。”
白莹在那边无语道：“说了没有啦。”
接着又说：“教官人不错，趁着总教官没看见，给我们休息了好久。”
“那现在你们班人你能认全了吗？”白棠好笑问。
“我可是文体委员！怎么可能现在还记不得大家的名字。”
白棠和白荔两人和白莹慢悠悠说着话，闲聊着这两天。
白棠想起什么，问：“你和爷爷奶奶最近打电话没？”
“打啦打啦。他们都好着呢。”
“嗯嗯。”
白棠父母就是在刚生下白莹后出的事。大多数情况之下。白棠跟着外公外婆，白莹和爷爷奶奶住一起。
可能是隔辈亲的缘故，爷爷奶奶对待白莹与对待她们和对父母完全不一样。爷爷尤其明显，爷爷从来不吝啬表达对白莹的喜爱与心疼。
时不时就冒出来许多甜言蜜语，奶奶在一旁从震惊到习以为常。
白莹耳濡目染，她是善于表达爱意的。
就像现在，她大大方方的告诉姐姐自己很想她。
“姐，我好想你啊。”
“你们明天下午什么时候解散？”白棠问。
“它要到晚上九点才结束。”
“你想出来玩吗？”
“想。”
“明天的军训还训不训练？”
“训……吧。”白莹纠结了一番。
“那我晚上去接你？”
“好，你记得提前和我们班助说，不然我出不去。”
“啊？”白棠皱了皱眉，问：“晚上怎么也要管。”
“人家怕你出门在外面出个啥意外啦。”
“噢，行。请假理由说啥？”
“说……牙疼吧？”白莹也不确定。
“大晚上的你看牙？”
“那说啥嘛？”白莹有些忿忿。
“就牙疼就牙疼。”
“你神经病啊。”白莹翻了个白眼。
白荔在一旁看着两人熟练的谋划请假出来玩，记忆好像被拉回白莹高中时候。
那时候也是，白莹周末学校自习，白荔就借口补课，每周都带白莹回家补觉，不然就是带她出去玩。
看着两人嘻嘻闹闹，白荔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两个活宝。
白棠白荔两人又和白莹聊了好一会儿，直到白莹的舍友提醒要灭灯了，这才要挂电话。
“你那头发吹干再睡。”白棠嘱咐着。
“知道啦，已经快干了。”
“你是不是又没涂护发素？”
“忘了嘛。”
“你明天就是炸毛狮王。”
“啊啊啊啊啊啊啊，别念了别念了。”
白棠哼了一声，道：“行行行，拜拜。”
白荔也道：“拜拜咯。”
“白荔姐姐，你明天有没有空呀？”
“明晚应该能和你们一块玩。”
“好耶！”白莹的惊喜的呼了一声。
“你这人区别对待是吧？”白棠道。
白莹却像没听见一样，朝镜头挥了挥手，道“拜拜。”然后就挂了电话。
“啧，到底是谁妹妹啊。”白棠笑得无奈。
“行了，我们也睡觉吧。”白荔也觉得两人幼稚。
“行吧。”
两人收拾收拾完各自的东西，准备回屋洗漱。
白棠听见开门声，走出来看着站在玄关处的白荔问：“大晚上的，你这是去哪儿？”
“我回去拿个睡衣。”
“拿我的不就行了。”
“新买的。”
“噢。”白棠说完就转身回房。
洗漱完，换上白荔新买的睡衣，随口道：“你啥时候买的？”
“昨天刚买了晒了。”
“所以你刚刚是收衣服去？”
“嗯。”
“好吧，这个睡衣料子还挺舒服。”
“那当然，也不看谁买的。”白荔道。
“噢——”白荔拉长了语调。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就各自进了房间。
白荔想起什么，给白莹发了条信息。
白棠看着手机上和黎扬聊天对话框里白花花一片，一一回复。
黎扬好像也还没睡，但回复几句后，人就又消失不见。
白棠也不管，发完睡觉的表情包后便把手机调了静音放在床头柜上，随后随手关了灯睡觉。
黎扬还在工作室里。新对接的商单还有些问题没解决，他来和李淙冀等人一块开会讨论。
等到黎扬这边会开的差不多，拿起手机已然是凌晨三点。
黎扬坐在回家的车上，一条一条读完白棠的信息，正想回复什么，却又注意到时间便又憋了下去。
黎扬又想到黄昏时白棠的话，直到到家洗漱，脸上的嘴角一直没下来过。
他想白棠也喜欢他。
他在努力。
他不后悔拒绝了白棠，他希望他们在一起是双方都深思的结果。
黎扬也不知道，脱口而出的居然不是答应。
他们还有时间，他们可以慢慢来。
两个人已经分别了很久，在各自的生活中都发生了很多事。巨大的时间空间所拉开的距离不是短短几天的认识和年少时的相处就能一笔勾销的。
黎扬知道自己被白棠吸引，但自己不能不负责任。
这是他拒绝白棠的理由。
如果在一起了，他就不会放白棠离开。
他需要时间，白棠也需要。
“先生，到小区门口了。”
黎扬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来，“嗯，谢谢。”
黎扬下车，夜是寂静的，灯依然是那般的温度。
放眼望过去，小区里大部分窗口反射着夜晚的光，偶尔有几个房间还依稀透着光。黎扬朝家的方向走过去，一个人的影子在一盏盏路灯中交错，拉长变形，他的身体里像藏住了一头隐秘的兽。
回到家，换下外出的衣服换上睡衣，他迈进浴缸，感受着水波的荡漾。
他扬起头，冷冷的光打在他脸上，面部的明暗对比格外明显，像是不小心掉落水中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