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智与钱一个人的距离间,一道陌生的身影,硬生生插了进来。
来人头顶着一个光头,粗糙的脸上有着几条直直深痕,是被人刀划伤留下的。
脸色阴鸷,浑身一股凶狠的气息,一看就不知道不是善茬。
“小子,我有急事,插个队你应该不介意吧?”他笑眯眯地看着张智,随后转头去,若无其事的排起队。
好像没有来得及回答了张智,已经是默认了他的话,同意他的意思。
张智眉头一皱,脸色微沉下来。
并不是每一个光头都叫做陈不甲、是他的小弟,让他需要用善意对待。
这种情况,他还能惯着?!
“要插到后面插去,或者去前面也行,别在我这里找麻烦。”
听到这话,光头佬不由转过头来,面色似乎变得极其不满。
皱着眉头,眼神如毒蛇般盯着张智。
“我在这里已经好久了,你这种新人,就不知道尊重一下老前辈吗?”
“插个队怎么了,这是老前辈对你的关照,免得去到天水区的时候,被怪物袭击死在那个无人角落里。”
光头佬伸手拍了拍张智的肩膀,一脸长辈说教,老气横秋的样子。
笑嘻嘻的面孔所发出的语言,却还夹杂着恐吓、威胁的话语。
大厅中,原本因为怪物所带来的紧张氛围消散许多,被另一种气氛所取代。
一个个眼神中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眼神,开启了看戏模式。
“又来了,这个毒蝎又开始欺负新人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前几个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还有一个直接下跪道歉,笑死我了。”
“也不是知道这个新人怎么样,等下会不会被吓哭。”
在碎界中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大多数人的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在做着枯燥无味的寻找不朽花的工作。
这个时候,如果来上一点“娱乐项目”,他们都是喜闻乐见的。
大厅内,众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想要观看着接下来的戏码。
如电影院的观众,不再开口发出声音,目光凝聚在两人身上。
眼神中,带着愉悦。
不过和众人不同,作为戏剧当中的张智,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任谁也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下,被当做取悦别人的小丑,他也不例外。
“小子,听不懂人话吗?老前辈跟你说话你都不会回应?!”
光头毒蝎眼神一冷,刚才笑嘻嘻的面孔消失不见,变得非常不善。
“你不知道这里是非常危险的地方吗?像你这样不懂规矩的人,你觉得自己能活多久?”
“信不信你走出大门,不用去天水区,都活不过一个星期。”
“老前辈插个队......”他顿了顿,语气骤然变得凶狠:“你不服气?!”
张智看着对方故作凶狠的眼神,心中忍不住的开始发笑。
只是插个队?恐怕不只是那么简单吧。
在破碎世界中,秩序已经了往常那样的权威,和一张白纸差不多。
在这里,杀戮无罪!
而当没有了规则的束缚,人的欲望就会像冲入气的气球一样,开始迅速膨胀起来。
各种贪念和邪恶,仿佛闻到了血腥的鲨鱼,开始从欲望的最深处钻出。
这个大号光头佬想要不仅仅是插队,可能还存在着别的意义。
恐怕就是他一个人孤身一人,年纪轻轻又看起来人畜无害,想要试探试探。
如果真的没有实力、性格又比较软弱,对光头的所做作为一昧忍耐。
那么等明天出了营地,他的骨头渣子就会成为这片土地的养分。
这种先用小矛盾假装试探,而后真行动的小伎俩,张智早已经看透。
事实上,当他孤身踏出酒店那一刻,就已经发觉好多双眼睛,在时不时的转向他。
来这里的人,大多是想要找到不朽花,可他们也不介意找点别的东西。
反正都是财,不管是沾着怪物的血,还是别的血,又有什么不同。
只是眼前这个光头佬,是第一个敢承担风险、敢站出来吃螃蟹的人。
只是这次的螃蟹,所拥有的蟹钳,要比他想象中的要硬上许多。
和烂头怪的拳头一样硬!
歪头看着肩膀上的手,张智面色冷漠,语气森然:
“如果不想要了,我不介意帮你拿下来,丢到外面去。”
听到这话,毒蝎脸色一怒。
可刚想说话,就发觉到不对劲。
天花板上灯光的照耀下,他的影子已经消失,被两个庞大的阴影所笼罩。
下一秒,一只手掌从背后出现在他头顶,宽大的五指完全把他的头部笼罩。
手掌的触感,从他的后脖颈处传来,直接延伸到了他眼前的眉心。
而紧贴着他皮肤上的手指,来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味觉。
一瞬间,毒蝎感觉一股凉意从脊背骨窜出,然后散发到他的身体每处。
他脸上所有的怒气在这一刻,都仿佛仿佛的屁一样,消散一空。
都不用转头,他就隐约猜出是什么。
“玩笑,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
“怎么现在的人,连一个小小的玩笑都开不起呢,呵呵呵......”
毒蝎故作镇定地干笑两声。
在张智的眼神视线中,缓缓把手掌收回,而放在他头上的宽大手掌,也同样松开了他的脑袋。
他微微转过头,这次,他终于看起出了刚才摁住他脑袋的“人”的模样。
两米过半的身高,四只犹如石柱般的手臂,还有那散发着浓烈腥味的赤红身体。
毒蝎几乎可以断定,这绝对是猎杀了大量的怪物,才会有这么浓重的血腥味。
还有身上所凝聚的煞气和威胁感,只有在那些三阶怪物身上才感受到。
就算对方不是三阶,也绝对是二阶的顶峰,将要突破的阶段。
毒蝎知道,这下碰到硬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