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总是往小姑娘的位置上看，结果每一次都扑空，他有些烦躁地将自己的课本画了几笔。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向那个地方时，直接被老师点名。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的时间有些久了。
收回自己的心思，这才安安分分地上完了下午的课。
也不知道她去看牙医的情况如何了。
车鸣响起，惊了楚炎一下。
“走路不看路呢，好好看路啊，这是来碰瓷呢你。”
车主将头伸出车窗外，手还搭在上面，嘴上还说着几句话，楚炎不用猜都知道他在说什么。
抬头看红绿灯显示，心中嗤笑，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走过斑马线时听到车内的一道声音响起，总觉得有些耳熟，应该是在哪里听到过。
没等他想到什么，那辆车已经开走了。
他今天因为没有送小姑娘，比平时回到家的时间不知早了多少。
房门开着，隐隐约约听到有男人的声音传来。
楚炎一时僵在了原地，这是刚刚车上的那道声音，离得越近他越能辨别出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有些不敢进去，想转身就走，可如今腿脚都不听他使唤了，轻抿着自己的唇瓣都没法让嘴唇不再颤抖。
男人脸色不愉地走出房门，一下就对上楚炎的双眸。
紧接着女人也赶紧跑出来。
白茵画着精致的妆，穿着一身修身的白裙，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了面前这男人准备的。
可滑稽的是女人脚上的拖鞋少了一只，看起来就有些不伦不类的。
“小炎，愣着做什么，叫爸爸啊，忘记爸爸了吗？”
女人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得温柔，如一般的家庭主妇。
她却没看见身边男人突然沉下的脸色，又很快恢复面无表情。
可这细微的变化还是被楚炎看到了。
爸爸？
熟悉又陌生的称呼。
白茵趁机挽住男人的手，直接将他衬衫都抓皱了，可见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别得寸进尺。”
似乎是仗着有孩子在眼前，白茵的胆子都放大了不少。
楚炎很清楚眼前这人是自己叫了几年爸爸的人，他好像没有多大的变化，，不，也不是，少了那抹温润，多了些冷厉。
还有的就是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复杂。
“小炎。”
他在叫自己。
楚炎觉得时间好像有些混乱，蠕动嘴唇，正想叫一声，可是女人的声音传来。
“楚炎。”
她已经失了耐性。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本性差点暴露出来。
“小炎。”
楚清辞又叫了他一声。
楚炎动了动嘴唇。
“爸爸。”
说出来的一瞬间总有万分思绪，可触及到对方那不似最初表情时便歇了心中一抹难言的情绪。
隔壁邻居开门看见这个场景时还有些惊讶。
白茵不失微笑地打了声招呼，邻居还愣了一下才出门。
“进去说话吧！”
“不用，我等会儿还有事，还有什么话都在这里说吧。”
楚清辞在女人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将手收回，见少年没有任何表情，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小炎，帮爸爸去买包烟好吗？”
见递到手中的现金，楚炎迟迟没接住，在楚请辞想着还是算了的时候，少年动了。
“好。”
楚炎都没进门将自己的书包放下直接跑进电梯，在买到烟出店门时心情才高涨。
有些兴奋，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回到家。
可是那令自己变成这样的人已经走了。
屋子里除了女人压抑的哭声就没有任何声音。
他这才知道自己只是被支出去而已，和自己想的根本不同。
楚炎有些失望的将烟放在茶几上，手中捏着的零钱有些皱了。
烟是以前楚清辞惯常抽的那种，总是淡淡的味道，而此时它躺在茶几上，有些讽刺。
楚炎不禁想到，此时的自己有些像小丑。
他将自己的书包放下，一言不发的坐到女人身边，并不是想安慰女人，而是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情况，她的哭声好像能让自己更加清醒。
楚炎双手相扣，将目光放到玄关处，那里有着一袋东西，应该是刚刚男人来时带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走过去将它提在手上。
白茵以为他要动这东西，慌乱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从他手中将东西抢过去，她似乎这个时间才知道刚刚那人还带来这些东西。
有些开心地将袋子打开，一个精美的小礼盒就这样出现在眼前，再将其拆开，里面的东西瞬间刺了她的眼。
像是怕楚炎知道什么，她着急的寻找着什么，嘴中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这事怎么还是被发现了，怎么会，怎么会。“
她似乎有些魔怔了：”对，对，找打火机，找打火机。“
楚炎静静地看着白茵将身体都要挤进柜子里去了便去拉了一下她。
结果被白茵推到另一旁去，至此也便不再管女人的动作，虽不清楚那些是什么，可看女人这个样子，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进房间门的那一刻，他清楚地看到了白茵将那些东西烧得个干干净净。
默默的将房门关紧，打开了灯。
他好像置身在了事外，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就当刚刚那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当日落西山时，那抹红晕越来越明显，楚炎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些魔怔了，总是会听到女人那压抑绝望的声音。
什么时候那声音变成了自己的，他也不明白，冷汗慢慢爬上了额头，全身都像泡在水里一样。
他好像有些呼吸不过来，一幕幕被女人虐打的场景浮现出来，他基本没还过手，从一开始会小声地求饶到后面的不再在乎痛觉。
呼~呼~
午夜梦回当初的场景，还是那么清晰。
他悠悠转醒才知道自己梦魇了，轻轻打开床头灯，撑着身体坐直。
将纸巾把自己额上的汗擦了个干净，再一次试图让自己进入梦乡，有些难熬，突然楚清辞的表情浮在脑海。
那还是当初的他吗？是吗？应该不是了吧。
楚炎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轻轻抹自己的眼角，有些轻笑自己这偷偷摸摸的行为。
他想见到小姑娘了，想小姑娘夸他，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