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宴的气氛都十分热烈,甚至还有人舞姬前来跳舞。
薛景山一整场都笑得跟个二愣子似的,不停的喝酒,甚至到最后还在给陈凡劝酒。
“来,老二媳妇,来跟大哥碰一个!”
薛景山酒精上头,脸上红扑扑的,已然变成一个醉鬼模样。
他手里拎着一壶上好的美酒,给陈凡倒了一杯,即使醉成这样也不忘跟他吹嘘,“这可是……嗝,可是大名鼎鼎的桃花酿,大哥……平日里都舍不得喝呢。”
摇摇晃晃的靠近,却被薛二皱着眉头拦下来。
薛二笑盈盈的拒绝他:“教主,我媳妇他还不能喝,我替他喝吧。”
陈凡被他们一口一个媳妇的叫得沉下了脸,在底下狠狠的踢了薛二一脚。
“别乱喊。”他警告道。
薛二眨眨眼,“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陈凡。”他说,“叫我名字,不要叫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了。”
“哦。”薛二声调尾音上扬,像是把他的名字在嘴里囫囵了一圈的复述出来。“陈凡。”
忽地他又道:“可是叫名字也太生分了,一点都不能体现出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我想叫的亲密一点。”
陈凡冷眼看他,大有一种“你敢乱叫我就当场发疯打死你”的状态。
薛景山在那边举了半天的杯子都没人理他,有些不满的哼哼道:“你们在说什么,快来尝尝我这千金不换的桃花酿,当初抢的可费劲了。”
陈凡:“……”
感情这酒还是抢的啊,怪不得兰楼城荒凉成这样。
千秋教难道真有这么穷的吗?
薛二想替他喝,但是薛景山一直不给他,一心想把装满了桃花酿的酒杯凑到陈凡面前。
陈凡闻着酒杯里飘出来的桃花香,也被勾起了馋虫。
反正喝一杯也喝不死人,不喝白不喝。
他接过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清润带着甘甜的液体滑过嘴唇,流入喉咙,后味微涩,但桃花的香味在唇齿间萦绕。
双眸滑过一丝惊艳,没想到这酒这么好喝。
喝了一口觉得有些不过瘾,他一口将杯子里的酒闷了下去。
心口先是凉快一瞬,然后又缓慢的燃起燥意。
薛景山看见他的动作,明白又是一个被这桃花酿征服的人,哈哈一笑,陈凡的酒杯满上,“是不错吧,来,多喝一点!”
陈凡也不拒绝,薛景山倒了多少他就喝了多少。
薛二看他这样牛饮,皱眉劝告道:“媳…陈凡,不要再喝了,这桃花酿虽然入口甘甜,但后劲极大,我怕你…”
“哎!”薛景山不满的打断他,“人家喜欢喝怎么了,又喝不死人。”
陈凡也不以为意,这酒甜得跟个饮料似的,能有多大的威力。
他这样想着,一整壶的桃花酿都被他和薛景山瓜分干净。
薛景山刚坚持着喝完最后一口,打了个充满桃花味的酒嗝,歪歪扭扭的起身想回房间,然后就顺着桌子边瘫软倒下去。
不一会就响起了呼噜声。
薛二看着醉酒如泥的千秋教教主。无奈的摇头,喊来几个戴面具的人把他带回自己的房间。
陈凡喝得比薛景山少,但也迷迷糊糊的,拿着筷子的手直发颤,半天夹不动一道菜。
他自己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夹起一筷子空气,然后往鼻子里面送。
薛二:“……”
果然还是喝醉了。
他拦下陈凡将要戳到鼻孔的筷子,扶起他慢哄道:“我们先回屋吧。”
陈凡不乐意,“不回去,还早呢,我还能喝!”
他推搡这薛二催促,“快,你快去拿点酒来,我……嗝,我还能喝…”
“好好好,我们回屋去慢慢喝好不好啊。”
陈凡现在跟个浆糊脑袋差不多,几句话就被他哄了回去。
他今天贴着墙在外面走了一圈,衣服脏的不成样子,薛二本来想一个去尘决打过去一劳永逸,但看着陈凡,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想用法术了。
薛二找来了自己的干净衣服,抖着手脱下陈凡的脏衣服,替他换上。
他全程低着头,红着脸有些不敢看,全凭着摸索替陈凡套上。
指尖上感受到的细腻温度,让他心跳如雷。
衣服换好以后他才抬头,有些失笑。
他的身量和陈凡的不一样,陈凡穿着他的衣服整整大了一圈,像个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样。
陈凡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嘚啵嘚啵个不停。
薛二凑近去听。
“君如雪…你什么时候来啊…大混蛋。”
“相信光,我要变成奥特曼打死我老板,我相信光……”
“好喝,真好喝,还想来点。”
他说的声音小,又非常含糊,薛二只能隐约听到一点,也分辨不清他说了什么。
也没在执着于这里,他从外面端来热水,脱下陈凡的鞋,为他洗脚。
温热的水浇在脚背上,让陈凡清醒了一点。
他咳了咳充满桃花酒气的嗓子,盯着面前为他洗脚的人的头顶,有些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有人在给他洗脚。
是谁这么孝顺啊,难道是他团结剑派里的某个大孝子么?
他眨巴眨巴眼,想努力看清面前这个为他洗脚的人。
这时,薛二也恰巧偏了一下,把脸露出来了。
他瞧着这张脸,莫名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忽然,他灵机一动,惊喜的捧着薛二的脸,语气是压抑不住的开心,“华蒙,是你么华蒙!”
“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也不给我和你师兄师妹们留个信,啊,你回来太好了,我……嗝,要赶快告诉你师兄师妹们去!”
陈凡搂着他,还把他当小孩子一样亲昵的和他来了个脸贴脸,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薛二却有点懵,沾了洗脚水的手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华蒙是谁?
是媳妇是徒弟吗?
他心里止不住的冒出酸水,这些徒弟值得他媳妇一整天的把他们挂在嘴边嘛。
“华蒙……”陈凡嘟囔着蹭了蹭,“师尊给你买糖,你最喜欢吃糖了,再也不让你大师兄抢你的糖了。”
薛二心中一震,大概是心理作用,他一直在袖口里藏的糖在这一瞬间发出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烫伤。
他也喜欢吃糖,却不爱吃自己买的,最爱吃别人给的。
袖口里的糖也是很久之前,薛景山随手给他的,他一直舍不得吃,留到了现在。
难道,他就是媳妇口中的华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