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止琛的眼眸中掀起万丈巨浪。
他不喜欢他的小姑娘,这样一脸落寞,看破红尘的模样。
他忍不住向前逼近了几步,声音低沉又忠诚:“棠棠,你还有我,我也会让你安心。”
但是他看向她的目光,直白又侵略。
沈棠被他抵到床角,身体摇摇欲坠,几乎下一个瞬间就要跌倒到床上去。
她的心中狂跳,抗拒地推着他结实的胸膛。
“黎止琛,你能不能别逗我了。”
黎止琛压抑着躁动,柔声道:“棠棠,我不是逗你,我是真心的。”
真心?
沈棠垂了垂羽睫,她不信这个。
真心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她困惑地看着黎止琛,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汽蒙蒙,“你,和我表白吗?”
黎止琛干脆承认了:“对。”
他本来就不是个隐忍的人。
身居高位,他一向习惯刀枪直入,雷厉风行。
在和沈棠的事情上,他违背了本性,小心翼翼地太久了。
但是一匹狼,再怎么伪装成羊也是四不像,迟早会暴露真面目。
沈棠一时怔住。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随口道:“那我拒绝。”
黎止琛的眸色瞬间冷了起来。
本来挂着温柔笑意的脸,逐渐浮上一丝凌厉。
他知道她接受的可能性很小,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她的安全感又太少。
可是听到她拒绝的声音,一股巨大的疼痛不可抑制地从心脏处袭来。
他压抑着想把她扔到床上的冲动,耐着性子问:“为什么?我有哪里不好,你告诉我。”
沈棠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也没什么不好,相反是,太好了。
太好的意思是,如果不是那次她喝多了酒,她都不应该和他出现在一个次元。
她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只道:“你挺好的,只是咱俩不合适,行了吧。”
她又加了一句,“求你了,别再开玩笑了。”
她一脸的躲避之色让黎止琛心中更加郁闷。
钳制着她腰肢的大手,忽然抬起来了一只,捏住她的下巴。
他迫使她正面看向自己,声音凛冽,“我说了,不是逗你,不是玩笑,我对你是真心的。”
小姑娘像困在他怀中的小兽,极尽媚态,楚楚可怜。
偏偏又倔强得不肯说话。
沈棠心中一片荒芜。
她不想再谈感情了。
工作,多好。
只要你肯持之以恒的努力,总会或多或少给你回报。
感情就不一样了。
无论是亲情,友情,爱情,都是至少两个人以上的关系。
有了其他人,就,都是不稳定因素。
赵玲玉是她的母亲,是怀胎十月生下她的人,她们本来应该是世间最亲密无间的关系。
结果呢。
沈棠想到这里,迷惘的心境忽然一片清澄干净。
她承认,经常被黎止琛撩拨,她有点心猿意马。
但是那又怎么样。
他不是说自己缺女人吗,谁知道他是不是一时兴起。
她要是动心了,他却跑了,谁会在意她的感情伤害?
毕竟他有权有势。
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她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委屈地道:“黎止琛,你这是强人所难。”
稍微动一动就掉眼泪,娇气包。
黎止琛又憋火又无奈,只能按捺住情绪,柔声道:“棠棠,我只想知道你不接受我的理由。”
沈棠咬了咬嘴唇,道:“你的身份地位太有压迫性,我们在一起的话,太不对等了,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
黎止琛打断她的话,“我不会对你厌倦。”
沈棠又不说话了。
黎止琛声音低哑,如电流般掠过她的耳膜,扩散至全身——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你信吗?”
沈棠这次终于忍不住了,她的眼泪,扑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黎止琛,我就知道你满嘴没有实话。”
“什么真心的,骗得人一愣一愣的。”
“什么喜欢我很多年,过去我认识你吗?你认识我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很委屈。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什么黎止琛偏偏来招惹她呢。
“你要是真缺女人,等着上位的女人一大把……”
话音未落,黎止琛忽然低下头,一下子吻住她。
沈棠未说完的话被他席卷入腹,她无意识地躲避着,却被他直接拥入怀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黎止琛终于从她唇上离开。
沈棠喘了口气,继续道:“你可能是过去接触的的女人太少了,所以才对我一时兴起……”
她这次还没说完话,黎止琛的吻继续落了下来。
沈棠实在站立不住,身子软得厉害,一下子坐到了床上。
黎止琛也没拉她。
他一手撑在床沿上,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同她接吻。
又过了半晌,沈棠终于重获自由,她怔怔地看着黎止琛,鲜红的樱唇饱满肿胀。
黎止琛一副漫不经心又极具压迫力的姿态,他冷声道:“继续说。”
沈棠哪儿还敢再说。
黎止琛看着她憋红的小脸,终于忍不住柔和了脸色,“不说了?”
沈棠把头垂下,声音小得像蚊子,“不说了。”
黎止琛道:“那你听我说。”
他的腰低了低,离着沈棠极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是做娱乐公司的,多少女明星觊觎我,想从我拿资源,想爬我的床,你说我接触女人太少了,才会对你这样的?你觉得符合事实吗?”
沈棠心跳如鼓。
不得不说,黎止琛说得也没什么错。
黎止琛看着她逐渐放松的神态,声音禁不住温柔起来。
“棠棠,我对你不是一时兴起,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
“别急着拒绝我,好吗?”
沈棠整个人都在他的手臂圈起来的范围内,尽管他声音温柔,姿态却又有不容她抗拒的意外。
沈棠知道这个问题扯不明白了,她只能以退为进,恳求道:“那你也要给我时间,好吗?”
黎止琛定定地看着她,深邃长眸清亮纯粹。
他当然看得出小姑娘的意图。
她不是让步,她只是找借口搪塞。
但是他也知道,他俩的事情,不可能今天能说清楚。
也不可能今天就能让她死心塌地地接受。
反正结婚证在手,他有一辈子的时间。
当下,他心中的郁闷舒展了些,道:“行,我给你时间,你给我机会,咱们俩公平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