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想要转移小嘉南的注意力，仔细询问她，“南儿，最近都学了什么？”
“四书五经已经差不多快背过，南儿认识了一些字，会写自己的名字，还会写娘亲的名字。”
说着她拿起树枝，在地上写起来。
小嘉南不用她去催，她特别有主见，什么时候学习，什么时候休息，练武，背药方……
她特别独立，学习事情不用颜清操心。
日子又再次回到之前，不断赶路，一行人脸上逐渐麻木起来。
之前走山路，山上景色不断变化，从山脚到半山腰以及山顶，花草树木皆不同。
然后现在走上官道之后，颜清发现日子变得无聊，官道四周满是树，除了树就是路，没有不同。
她都厌倦了看不到头的路，已经一成不变的风景，更不用说小嘉南。
她现在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瘪。
之间能看到她跟小蝴蝶一样跑来跑去，现在看她没精打采跟在她身边除了赶路还是赶路，颜清心疼不已。
她蹲下身子，“南儿，娘亲背你一段。”
小嘉南摇摇头，“娘亲，南儿不累。”
要是平时，她一定小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笑着闹着，看她现在这个样子，颜清叹口气，“南儿，都过了一天了，你也该尝试忘了他。”
小嘉南眼中含着泪，“娘亲，为何要忘？”
“小嘉南，你未来还要认识更多人，有些人陪在你身边，有些人已经离开，我们总不能让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吧？”
小嘉南心不在焉点点头，“可是南儿就是没法忘，不止忘不了，而且还记得清清楚楚。”
说着她掰着手指头数着锦四都带着她做了什么事情。
不理不知道，一理吓一跳，他默默跟小嘉南做了这么多，她不曾看到，或者是忽略的事情。
怪不得小嘉南对他念念不忘。
颜清看到凤八，就对着凤八招手，凤八屁颠屁颠过来，“颜姑娘，有何吩咐?”
“会口儿技吗？”颜清看向凤八，凤八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本想说，“不会。”
但看颜姑娘的架势，他要是说不会，她一定会赶他走，就忙到，“会一些。”
他们暗卫要是不会，还怎么联络呢？
“你学学你家主子平时的样子，用他的声音。”
凤八有些为难，如果让主子知道他模仿，主子会不会扒了他的皮？
扒皮虽然不至于，但也会脱层皮。
“颜姑娘，这不是为难属下吗？我还真学不像。”
颜清目光清澈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凤八无奈叹口气，“好，我答应颜姑娘。”
他清清嗓子，压低声音，放宽声于阈，“南儿，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崩说凤八的神态与语气跟锦四几乎一模一样，就是本人没锦四那张妖孽的俊脸。
凤八长得也不错，但跟锦四一比，还是有些差别。
凤八像清汤寡水面，锦四像璞玉。
一淡一浓，不可同日而语。
颜清愣了神，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锦四那张冷白皮。
那有男人的肌肤似雪，差点比她的还好看。
不，她之前见过一次，狗皇帝哪只手，又长又白又好看，当初被掐脖子的窒息感还在。
随即她甩甩头，最近是太清闲了，都开始想东想西。
凤八一边学主子的声音，一边偷偷看颜姑娘，只见她摇头，是他学的不好吗？
他怎么觉得自己口儿技还没差过，在他们的队里，他可是出了名的口儿技好。
“颜姑娘，是在下学得不够惟妙惟肖吗？”
颜清轻笑，“不是。你继续。”
凤八松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就这么听颜姑娘的话。
想到主子临走时的警告眼神，他想要偷懒的心思瞬间没了。
可能是凤八惟妙惟肖的表情逗笑了小嘉南，也可能是他模仿主子声音，起到效果。
看到小嘉南总算是露出笑容，颜清松口气，“南儿，高兴点了吗？”
“娘亲，叔叔多久才会回来？”
她笃定，锦叔叔不会丢下她们。
“南儿，你怎么就这么笃定，他会回来？”
小嘉南指了指凤八，“凤叔叔在啊。”
小孩子都懂的道理，是她钻进了死胡同。
颜清瞬间心头清明，灿然一笑，“南儿说的对。”
是呀，锦叔叔会回来，想到这里，小嘉南开心不少。
她仰头看向凤八，“凤叔叔，锦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凤八摇摇头，“属下不知。不会太久，主子答应的事情，从来不会食言。”
颜清目光微闪，“凤八，你确定跟黄公子不熟？当初你家主子还没出现，你可是在黄公子手下当差，难道你是奸细？”
凤八哭笑不得，“颜姑娘，你见过奸细长得这么好看的？”
看他自恋毒舌的样子，还真是跟锦四一样，有其主必有其仆。
这主仆性子倒是蛮像。
小嘉南彷佛找到了乐子，逮着凤八使劲儿薅羊毛。
凤八是有苦难言，架着小嘉南赶路，跟小嘉南一起去自由活动，以及一起去采药。
看着小嘉南逐渐恢复笑容，颜清松口气，小孩子的记忆跟鱼的记忆一样不长，但也不短。
看样子，小嘉南已经在淡忘他。
正在往京中赶路的锦四，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看到前边熟悉的一行人，眼中闪过杀意。
这行人，不是别人，正是哪天凤凰山问路的黑衣人，只不过现在他们队伍的人好像少了几个。
但人数依旧不少，这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尤其是听到黑人的话，“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如果他们碰到颜清，认出颜清，颜清跟孩子可能出事。
凤字暗卫，凤七一脸的焦急，“主子，京城……”
他知道，但事关颜清跟南儿，他做不到无视。
虽然他留了凤八，但架不住他们人多。
本来他们已经走出一二十里路程，锦四越想越不对，调转马头，再次折回。
凭借他对颜清的了解，现在这个天气放着大路不走，非得要爬山，是不可能的。
她极大肯可能是已经走上官道，只要沿着官道走，就一定能碰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