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拉着颜清去弄皮子,做衣服去了。
锦四松口气,对着颜清灼灼的目光,后背还是有些不自然的。
那道灼热的目光消散,他松口气。
小嘉南却看出来他的不自在,“叔叔怕我娘亲?”
锦四笑笑,“他可是我的大夫,怕大夫很正常吧?”
他也没演示自己的害怕,小嘉南却拍手笑道,“叔叔,我娘亲是个很好的女人,你多了解她,就不会怕她了。她就是表面看着唬人,其实内心很好的。”
锦四笑了,“我相信南儿,不会骗我。”
被怪叔叔叫南儿,小嘉南还是非常高兴的,“嗯,我喜欢你这么叫我,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小嘉南捂着胸口,高兴不已,“我的心告诉我,它也很高兴,真是好奇怪的感觉。”
看着她纯净真诚的笑脸,锦四心里也莫名的开心,嘴角上扬,“嗯,我也开心。”
两人纷纷看着对方傻笑。
等颜清回来,老远就听到小嘉南银铃般的笑声。
有多久,小嘉南都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没想到随手捡来的冷漠男子,还挺有心,会哄小嘉南开心。
本以为是冷酷男人,但却是个逗比,外表冷漠,内心温柔的大逗逼?
颜清惊讶不已,随即偷偷摸到帐篷口,偷听。
锦四一眼就看到帐篷外熟悉的衣角,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跟小嘉南愉快的说话。
小嘉南时不时传来惊呼声,“叔叔,这个故事好听,我喜欢听这个。”
“为什么浮游生命这么短?为什么刺鬼会无缘无故攻击人,诱鬼喜欢捉弄人?而神狗鬼却能成功骗过所有人的眼睛?”
小嘉南几乎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逮着锦四可劲儿问。
好在锦四好像对怪力乱神挺懂,问什么他都能答出来,颜清严重怀疑,他只是个武夫吗?
没读过书?
怎么感觉他好像不止读过书,武功还挺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颜清心里打了个醒,多观察,看他究竟有什么意图。
小嘉南简直跟脑袋长眼睛,一听到她的脚步声,就知道是娘亲回来,还没等颜清说话,小嘉南就兴奋道,“娘亲,叔叔懂得好多,我喜欢听叔叔讲故事。”
颜清怪异看了锦四一眼又一眼,“你不是武夫吗?”
锦四失笑,“你也没问我啊!我是武功不错,但不是脑子蠢才学武功,只是为了自保。”
“你有很多仇家?”
锦四想了想,点点头,“我所处的家庭很复杂,我这样能活下来,就很不错了。我很喜欢有爱的家庭,有亲情在。”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对亲情如此渴望。
小嘉南拉着他的手,“叔叔,加入我们吧。”
看来小嘉南是不死心,怕他反悔,他严肃看着小嘉南,“南儿,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必定算数。”
颜清还以为他会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叔叔,你答应南儿的事情不许反悔,南儿答应你的事情,我也会努力做到。”
颜清好奇两人达成什么协议?
“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小嘉南跟锦四摇摇头,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娘亲,南儿没什么要说的。”她对锦四挤挤眼睛,示意他不要说。
锦四也摇摇头,“我没什么秘密。”
“行。”颜清没问出来,但心里已经惦记上,他们不说,她自己也会弄明白。
小嘉南不是个扛事的人,藏不住话,只要她弄些好吃的,套一套话就行了。
颜清笑笑,“我要去山上采药,捕猎,南儿要跟娘亲一起吗?”
小嘉南下意识看了锦四一眼,他们已经约好要学习,但她也想要跟娘亲一起上山采药,还有辨草药,自从走官道以来,她学习医术的机会就少了,每天除了背草药方子外,都没机会辨认草药了。
小嘉南看向锦四,锦四笑着说,“南儿,要不然我们也去后山,边走边说话,我还能帮你采草药。”
这个提议正中小嘉南下怀,“嗯。叔叔还要跟我讲故事。”
锦四想了想,“叔叔给你讲民俗故事吧?”
小嘉南很是好奇,故事就是故事,那有那么多分类,神话故事,鬼怪故事,怪谈故事等,现在还有民俗故事,一听就很接地气。
是所有人都喜欢听的故事吗?
“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穹窒熏鼠,塞向墐户……”
对于这样的故事,小嘉南一向是没什么抵抗力,人立刻就精神了。
“叔叔这个什么意思?小嘉南不懂,说的是什么动物?”
聪明的小嘉南猜到一些,但还不确定。
锦四没有直接给她说答案,而是反问,“南儿你仔细品,细品,想想后边说的什么,什么入了我的床下?”
“啊,蝈蝈,蟋蟀!”为自己猜到,小嘉南特别开心。
“叔叔,具体什么意思?前边说五月那个是什么意思,蟋蟀开始在田间蹦跶吗?”
锦四笑了,“南儿可真聪明,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小嘉南更想知道是什么意思,拉着锦四的袖子直晃。
锦四无奈,只有温声道,“是这样,五月蚱蜢开始在田间频繁活动,跳来跳去,六月的纺织娘振翅飞,多了起来。七月蟋蟀在田野里自由活动,八月就来到屋檐下。九月蟋蟀进门口,十月钻进我床下。堵塞鼠洞熏老鼠,封好北窗糊门缝……”
小嘉南听得开心。
不但能听故事,还涨知识,她不断催促锦四,多讲一些民俗故事,关于农田以及农业生产情况和农民的日常生活情况,什么时候种田,什么时候采桑养蚕,什么时候种菜收获等。
关心国计民生的事情,小嘉格外用心。
锦四好奇,小丫头怎么对这些感兴趣,“南儿,你为何对这些感兴趣?”
“南儿想要做个有用的人,能帮到娘亲赚钱养活我们。”
看她小小年纪就这么操心,又想到自己小时候,也是她这个年纪,跟着父皇学习,也喜欢问国计民生的问题,还被父皇带到京城附近的庄子去学习农耕。
“哦,南儿这么厉害,你还小,不用这么刻苦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