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君正在编织草鞋,割好被处理过的蒲草没了,就想要喊丈夫再去后山割一些回来。
她沿着营地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丈夫跟颜光,倒是碰上了背抄着手闲逛的黄世勋。
儿子颜光要不是他伸手搭救,早就落入饿狼口中。
李丽君热情招呼,“黄公子,倒是好雅兴。”
黄世勋点点头,“颜二夫人是有事?”
李丽君再次对他恭敬行礼,“黄公子侠义心肠,颜李氏再次谢过。若是有什么需要,公子只管吩咐。”
黄世勋抬抬手,“颜二夫人言重了。本公子是有些事情要麻烦你。”
李丽君诧异,她能帮到什么?
她还是低眉垂眼,温声道,“黄公子请讲。”
“颜二夫人,颜清小姐在京城的种种传言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李丽君就生气不已,“还不是那个宋燕儿,妒忌我家清儿美貌,多次设计毁容不成,竟然买通一个色鬼装病人,想要划伤她的脸,还趁机玷污她的名声。”
听到宋燕儿,黄世勋温润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厌恶,随即温声道,“那她……”
“黑心烂肝的宋燕儿,竟然害她……”李丽君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下来,抹了把眼泪,“黄公子,你看我这人想一出是一出。”
李丽君暗呼好险,她差点都顺嘴秃噜出来,他一个大男人问阿清的事情,怎么看都透着怪异。
看她明显不想多说,黄世勋也不勉强,眸光轻闪,“颜小姐好像并不知道哪些事情,她失忆了吗?”
“那孩子太苦了,失忆了好。”她是大大咧咧,但又不傻,出卖阿清的事情,怎么会做。
“她都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吗?”黄世勋一脸的好奇。
李丽君越发戒备,脸上却笑得温和,“要是我,我也不想。”
看她说了这么多,其实一句实话都没说,黄世勋也没自讨没趣。
看来事情不简单,看她三缄其口,中间一定牵扯到什么重要的事情。
黄世勋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不死心,就叫来凤安,“你传信让京中的人,去查查将军府的往事。”
凤安透着一丝心虚,又有些惊讶,随即转身离开。
京中。
丞相府书房。
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宋图面前,递上一个信筒。
宋图接过信筒,拿出纸条。
有人在查五年前狩猎场的刺杀事情。
他仔细想了想,叫来管家。
“当初你负责狩猎场刺杀这件事情,参与的人都处理好了?”
管家一脸严肃,“老爷,都处理好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宋图把纸条丢给管家,管家拿起纸条看了眼皱眉,“谁会查这件事情?莫非是宫中哪位?”
“他这么蠢,怎么会想到是我们,只会猜测是他的好兄弟下的手。”
宋图冷笑一声,一改人前温润的样子,多了一丝张狂,更多的是野心勃勃。
他书房的布置也格外不同,不似文人的风雅,倒是多了一些武将的粗狂。
“我们的大业将成,切莫打草惊蛇。”
宋图敲打管家一阵,这才拿了本皇家秘史翻阅起来。
一处不起眼的院落,一只信鸽落在窗前。
平平无奇瘦的跟麻杆一样的男人,抱起信鸽,关上窗子,四下查看一番,这才解开信鸽腿上的纸筒,展开纸条。
查五年前狩猎场参与的人。
麻杆男子立刻敲了敲墙壁,墙壁打开,转身进入通道内。
肮脏污儿秽的小巷子里,一个瘸腿老人,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躺在那里,被人捂着口鼻,悄然无声死去。
黑衣人刚走,来了两个样貌普通的农户。
胖子又矮又胖,瘦子又高又瘦。
瘦子探了探老人的鼻息,摇摇头,又看了眼画像,看来他们晚一步,有人比他们更早得到消息,杀人灭口。
两人神色严肃,拿着画像匆忙赶往下一家。
胖子刚揭开主人屋顶的瓦片,就听到房间里的惊呼声,“父亲,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不会说话了?莫不是中邪了?”
男子慌忙去请大夫。
趁房间里没人,老规矩,胖子放哨,瘦子身轻如燕快速潜进房间里,问他一句话,对方呜哩哇啦,一阵惊恐。
须发全白的老人的家人听到房间里的声音,急忙推门进来,瘦子却凭借好身手,快速跳窗离开。
老人神色慌张疯狂,惊恐万分指着窗户,家人查看,什么都没发现。
屋顶的胖子摇摇头,看来这趟也是白跑一趟。瘦子吹了个口哨,两人快速撤离,身形没入黑夜中。
胖子跟瘦子接连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是有人先他们一步下手。
两人决定分开行动,恰巧这一家是之前名声显赫的中书令王仁,后来得罪了跟宋图关系不和的黄家。黄家让人弹劾王仁教官不严,纵容族中弟子强抢民女,霸占钱财……等多项罪名。
王仁却拿不出证据反驳,王仁一家人被贬官,连家人也不知所踪。
跟王仁类似的情况也有不少,不是人病重昏迷,就是人突然中邪不能说话,更有荒唐的一个人,他们刚要去查,对方就死了。
胖子跟瘦子觉得事情非同小可,急忙传书信跟凤安,凤安收到消息报告黄世勋。
黄世勋越发确定有人也在关注五年前猎场刺杀案子。
当初他在猎场遭受刺杀,暗卫们被调走,只有凤一拼死守护他逃脱,凤一却因为他丧命。
有能力做到这一步的,京中没有几个人,稍微一排除,黄世勋快速锁定宋图。
他叮嘱凤安,“传消息,让人盯着宋图,有异常速速来报,如果情况特殊可以自行做决断。”
凤安惊讶不已,难道丞相真的有问题,图谋不轨?
“主上,宋图只是个文人,他能做什么?”凤安有些不明白。
“宋图所图甚广。”黄世勋背抄着手,看着京城方向。
凤安不敢妄言,领命做事。
京中丞相府。
宋图接到消息,脸色严肃从书房出来,找到正要外出的宋金成,“孽子,给老子回来。”
宋金成闻言迈出的腿顿了下,抬眼看向一脸郑重的父亲,懂了父亲给他的暗示。
他随即嬉皮笑脸,“老爹,府里太闷了,儿子只想出去喝喝小酒,听听小曲。”
宋图摸了摸长须,暗自点头,面上却呵斥道,“孽子,堂堂一个丞相之子,整天招猫逗狗,纨绔一个,给老子好好在家反省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