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时勋微微一顿:“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宋虎的脸上闪过心虚:“是颜小姐跟我说的……侯爷,您一定要帮帮我,把这些犯人流放是皇上的意思,我们解差只是执行皇上的旨意,可这个颜清几次三分殴打我,我挨打不要紧,可她这分明就是在挑衅皇上啊!”
宋虎这话说的极有技巧,黄时勋是侯爷,自然就是皇党一派,听到有人挑衅皇上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她揍你了?”黄时勋问。
“是。”宋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看她一个人去后山了,不放心就跟去看看,可是没想到她二话不说,把我摁在地上揍了一顿,我现在浑身都疼,我当时真觉得自己要死了啊!”
黄时勋看着他脸上的鼻涕和眼泪,颇为嫌弃的后退一步,看了一眼凤安。
凤安也挺嫌弃宋虎的,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真是让人无法直视,可还是上前一步挡在主子面前。
“你说他打了你,拿出证据。”
宋虎立刻脱下自己的衣服,“我有证据,你看我现在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
他看着自己赤着的胸膛,上面白白净净没有任何伤痕。可他此时胸前的位置分明就发出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这不对劲啊!
都这么痛了,怎会一点伤痕都没?
他把裤子都给脱了,结果发现全身上下真的没有一丁点伤痕,除了之前在躲避狼群时的磕碰伤以外。
只是被人打出来的伤跟磕碰伤还是有明显的区别,他就算是想把这些伤口按在颜清身上也没办法。
凤安迅速在他身上扫了一眼:“主子他身上没有伤。”
“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黄时勋根本不屑去看他,侧着身,目光望向远处的山峰,声音一改温和,冰冷的让人浑身发冷。
“凤安,交给你了。”
“是。”
黄时勋转身离开,凤安摩拳擦掌的靠近宋虎。
“不是啊,我真的没有撒谎!”
宋虎大喊,可是根本没用,凤安狠狠一拳头揍下来,险些把他一颗门牙都给打掉了。
别说求饶,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等到凤安离开。宋虎躺在地上,满脸的生无可恋。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根据以前押过流放犯人的兄弟们说,押送犯人是一件美差。
可以从他们身上扒油水,不说到了地方还能得到当地官员们的厚待。
毕竟是从京城出去的差爷。
可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得到这待遇,不仅如此,甚至几次三番挨揍,他深深觉得自己来押送犯人就是个错误!
等到他一瘸一拐,鼻青脸肿的回到营地,恰好看到颜清,她冷笑着朝他摇了摇拳头。
宋虎顿时被吓到,缩着脖子回到帐篷里,他打定主意了,接下来绝不再招惹颜清。
颜清接下来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宋虎总算是老实了,只要他不找茬,其他解差们自然也不会找事。
每天赶路,似乎都不那么辛苦了。
可能是因为有黄时勋的存在,宋虎根本就不敢使劲压榨他们,每天赶路都是疲惫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再继续。
颜清对此乐见其成,不仅如此,每天还有热闹看。
这个热闹来自于颜瑶瑶。
颜瑶瑶依旧不死心,老是想要勾引黄时勋。
但黄时勋从来就没有给过她好脸。
虽然不至于冷言冷语,但每次的态度都是温和中夹杂着疏离。
但最让颜清感到诧异的是,颜瑶瑶屡次碰壁却始终不肯放弃,一次又一次主动靠近。
这天中午,大家赶了一上午的路,都有些疲惫了,正坐在地上休息,颜清,就看到颜瑶瑶朝黄时勋走去。
她笑着说:“黄公子,走了一上午的路,你一定累了,我这里还有水,你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不必,我这里有。”
黄时勋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拒绝了。
颜瑶瑶脸上有些挂不住,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拒绝,她泫然欲泣:“黄公子就这么讨厌我吗?我给你的任何东西你都不肯接受,可是那天我明明看到颜清给了你一个药瓶,你接受了。”
这才是让她不甘心的地方。
到底颜清比她强在哪里?!
黄时勋抬眸,一向温和的目光里暗藏着冷意:“因为她给我的东西是我所需要的,而且我们是朋友。”
颜瑶瑶急急说道:“那难道我和你就不是朋友吗?”
“你当然不是。”
一句话将颜瑶瑶噎的不轻,气的双手都在哆嗦:“这段时间我对你嘘寒问暖,难道你还看不到我对你的情意吗?”
这表白听起来深情款款。
颜清差点都被感动了。
只是一转头,黄时勋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不冷不热的表情:“请颜小姐自重。”
又来了!
颜瑶瑶快要抓狂了,黄时勋称呼她的时候,每次都是叫做小姐,但是对颜清却是特别亲昵的姑娘。
她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称呼,从他口中说出来似乎就充满了缠绵的滋味。
“你真以为她是什么好人吗?”
黄时勋瞥了她一眼,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颜瑶瑶气急败坏的说道:“黄公子恐怕不知道吧,你口中的颜姑娘早就已经不是姑娘了,她不仅生了孩子,而且这个孩子还是个没有爹的杂种!”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
黄时勋觉得杂种这两个字有些刺耳。
“她打小就被颜将军宠着,早就养成了一身骄纵放荡的性子,五年前,她独自一人跑去青楼,也不知跟多少人有过不清不楚的关系,再回来就怀孕了!”
颜瑶瑶边说边观察着黄时勋。
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五年前具体哪一天?”
颜瑶瑶以为他信了,立马将自己所记得的细节通通说了出来。
包括那天发生的具体日期以及当天的时间,还有当时颜清身上所穿的衣物和头上的首饰。
“你都不知道她当时穿着有多么伤风败俗,可是颜将军惯着他,别人也管不了她,穿那样的衣裳去了青楼,又怎么可能保持清白的身子,被人糟蹋也是正常,只是我没想到她会带着个孩子回来,还把这野种给生了下来!”
颜瑶瑶恨不得将她描绘成天底下最淫荡无耻的女人。
黄时勋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红色床幔,巨大的床板,满脸担忧的漂亮女子,甚至她还喂给他一颗药,口中不停地说着什么。
黄时勋的头又开始痛了。
但这一次他坚持继续回想,发觉那个女子说的话好像是安慰,结合她脸上的担忧。
难道,她救了他?
他想要去细看女子的面容,却发现女子的脸上似乎笼罩着一层迷雾,只能隐约看到五官的轮廓。
却看不清晰。
随后就是无法抑制的疯狂,那一夜的记忆,他想不起来了,但是那种灼热的狂潮和身体里保留的本能快感还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