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意思很明确,朱标现在这样就挺好,不需要让他完全恢复。
朱雄英仔细一想,老爷子说的也有理,不管朱标是不是装的,都不能让他太过劳累了,累了二十多年了,也确实该歇歇了。
其实朱雄英去找张三丰还有其他目的,他想问问当初到底给朱标续了几年的寿命,还有老爷子的寿命。
按照原本历史的发展,洪武三十一年,老爷子得知三子晋王朱棡病逝的消息后,悲痛不已,心力交瘁之下三个月后就驾崩了。
不过这一世,许多历史已经改变,朱标已经被救回来了,朱樉,朱棡也在,他这个死去多年的嫡长孙成为了皇太孙,而且还有了皇重孙……
加上那强身健体的太极拳,以老爷子的身体,多活几年绝对没有问题。
其实他还有好多疑问,还有那个三番四次害自己的妖僧姚广孝,为什么师父不出手弄死他?
师父他老人家或许碍于辈分高,不屑于动手,但这事可以交给七位师兄去做啊,难道就不怕我哪天真被这和尚害死了。
那妖僧还真是厉害,竟然能跑到倭国去害自己,这到底是他自己的行为还是四叔的意思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以自己对这位四叔的了解,他就算想争,也会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而且自己就算死在倭国也轮不到他啊。
朱标还活着,秦王朱樉,晋王朱棡都在,还有皇重孙朱文珏呢,还有朱允炆,朱允熥,这几座大山能把他压的死死的,实在搞不懂这位四叔是怎么想的,老老实实当个征北大将军不好吗,天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不管姚广孝自作主张还是四叔的意思,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燕王,这事和他逃不了干系。
“皇祖父,殿下,那盘烧鸡都没动,孙儿可以吃吗?”朱高炽站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朱雄英面前的烧鸡。
老爷子笑了笑,微微颔首,朱雄英有些无语,不耐烦的说道:“自己来拿!”
“谢皇祖父,谢殿下!”朱高炽立马走过来将整盘烧鸡端走了。
朱雄英瞪他一眼,这小子别看一副老实样,其实心眼子多着呢。
“大孙啊,吃饱了吧?”老爷子突然问道。
“饱了!”
“饱了陪咱出去走走!”
“成!”
朱雄英一口答应下来,扶着老爷子走了出去,正好有些事要问问,当着朱胖胖的面不太合适。
“高炽啊,你慢慢吃,吃饱再走!”老爷子回头交代一句。
“孙儿谢皇祖父!”待人走后,朱高炽可算放开了,直接用袖子护住手掌,把铜锅端到自己面前,又把盘子里的肉一股脑全倒了进去,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大殿之外,一阵冷风袭来,老爷子紧了紧衣服,望着冷清的道路,寂静的宫殿,感慨道:“一年一年又一年,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咱这地方住了二十多年了!”
“哎,,,还不知道咱能活到什么时候,还能不能看到重孙子长大!”
爷孙二人出了坤宁宫,在皇宫内四处溜达,朱雄英趁机说道:“您是大明朝的洪武爷,当今圣上,自然是万岁了!”
老爷子听后顿时笑了,悠哉道:“什么万岁,咱不想那些事,能活着看到你担起大明的重担,能看到咱朱家再多一代人,咱算死了,也能闭上眼了!”
“皇爷爷,这大过年的,不许说这些死不死的话,您也说了,多不吉利啊!”
二人一路来到奉天殿的偏殿坐了下来,朱雄英捧着热茶暖手,趁机问道:“皇爷爷,姚广孝的事您知道了吧!”
此话一出,老爷子瞬间变了脸,问道:“这妖僧还没死在倭国?”
朱雄英摇摇头,说道:“不知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能跑了,如果还活着,一定还会回来,这和尚可不是什么好人,他要不把天下搅得天翻地覆绝不罢休!”
“这个狗东西,,,”
老爷子怒骂道:“咱就不明白了,他一个出家人,为什么要祸乱天下,他图个什么啊?”
是啊,这个妖僧既不图名,也不图利,不贪财,不好色,他到底图什么?
朱雄英悠悠说道:“或许只是想证明他自己的能力吧,他想当第二个刘秉忠!”
刘秉忠,前元开国功臣,忽必烈麾下第一谋臣,原本是个僧人,经海云禅师推荐进入忽必烈幕府,备受信任,此人同样精通释儒道,兼修屠龙术,有人评价他是堪比诸葛亮的人物。
元朝开国后,刘秉忠助行汉法,建设礼乐,规划两都,制定国号,后被忽必烈强制还俗,担任朝廷要职,死后追封常山王,赠太师,谥文正。
据说姚广孝当年跟随朱棣来到北平后,两次前往卢沟桥不远处的刘秉忠墓拜谒,对此人极为推崇。
老爷子听后冷声道:“就凭他这个秃驴也敢乱我朱家的天下,简直是笑话!”
朱雄英趁机给四叔上眼药,说道:“皇爷爷,那个妖僧当然成不了什么大事,但他要是挑拨王叔们,让咱们朱家人窝里斗该咋办啊?”
“咱看谁敢?”
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气愤道:“想踹窝子还早了点!”
朱雄英小心问道:“皇爷爷,孙儿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有一天您和我爹都不在了,王叔们不听孙儿的话,或者打着靖难清君侧的名号要造反,到时候孙儿要怎么办?”
老爷子没有立即回答,斟酌片刻后,反问道:“你怕打不过他们?”
朱雄英放下茶杯,缓缓说道:“其实孙儿能不能打过几位王叔都不重要,只要大明朝还姓朱,怎么都成,孙儿是怕到时候叔侄相残,让天下人笑话啊!”
“你二叔,三叔是不敢有什么心思,你指的是你四叔吧?”
老爷子故意问道:“咱问你,如果咱和你爹都不在了,你四叔真要造你的反,你该怎么办?”
朱雄英坦然一笑,说道:“皇位是皇爷爷您给我的,当然不能给他,,,”
“即使四叔不把孙儿当侄子,在孙儿心中他永远都是四叔,真要有那么一天,孙儿也不会杀了四叔,最多把他囚禁在凤阳,就像皇爷爷当年对朱文正那样,孙儿绝对不沾朱家人的血!”
老爷子听后很是欣慰,说道:“看来咱立你当储君是对的!”
“大孙啊,你放心吧,爷爷活着的时候一定把这些事帮你处理好,你不是担心你四叔吗,那咱就削他的兵权!”
“削兵权?”
朱雄英连忙说道:“皇爷爷,这万万不可啊,四叔防守的北平乃大明国门啊,您要是削了他的兵权,万一鞑靼入侵,四叔无兵可守,一旦北方门户大开,将有亡国之危啊!”
这番话朱雄英是发自肺腑说的,北平是大明北方的最前线,目前只有燕藩镇守,如果削了兵权,鞑靼趁机入侵,在兵少将稀的情况下,光靠一座北平很难守住。
“大孙啊,你能以国事为重,咱很高兴!”
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个事咱想过很久了,说是削兵权,其实是分兵权!”
“分给谁?”朱雄英立马问道。
“分给你十七叔,宁王朱权!”
朱雄英一愣,心中暗暗发笑,心想:“燕王把宁王卖了,宁王都不知道,还跟着一起数钱,钱不够还得自己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