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定海岛南岸之上却热闹非凡,无数的火把和篝火在海风下呼呼作响。
今晚是庆功宴,犒赏三军,只见一盆盆煮好的肉被端到篝火旁。
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士兵们也不矫情,都是大老爷们,直接席地而坐,只要有酒,有肉,在哪吃都一样。
大帐内,朱雄英正在研究着大明从辽东到广州的军事地图。
舟山群岛如今全部收复,下一步只要灭了倭国,东南将再无战事。
但舟山群岛作为大明的东大门,以前只是关起门来防守,如今岛上倭寇,海上海盗尽被歼灭,那这道大门就要敞开,直接向海上用兵了。
这地方将来也会作为重要港口,进行海上贸易,甚至成为大明海军基地。
朱雄英望着地图,心中大概有个计划轮廓,将来大明要成立四个舰队,分别驻扎在辽东,胶州,舟山以及琼州。
有了这四个舰队,大明就能控制东方海域甚至延伸到东南各小国。
可这些计划现在也只能想想,要想实现起码还要二十年以上。
此时,张虎走了进来,抱拳道:“殿下,庆功宴已准备完毕,请殿下入席!”
“好!”
朱雄英走出大帐,来到外面,顿时闻到一股浓浓的肉香味。
只见外面人山人海,两万多士兵高举火把,犹如一条火龙一般。
朱雄英来到主位之上,顿时眉头一皱,吩咐张虎道:“把桌子和椅子都撤掉!”
“这……”
张虎有些为难的说道:“殿下是太孙储君,岂有坐在地上吃饭的道理!”
“将士们尚且可以,孤为何不可!”
朱雄英正色道:“孤就是要与将士们一同席地而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张虎无奈,迅速让手下人将桌椅撤掉,在地上放上一条毛毡,将酒肉全摆在地上。
此话让下面的士兵顿时对太孙好感倍增,齐声高喊道:“千岁,千岁!”
朱雄英端起酒碗,冲着下面的将士们慷慨道:“自从你们跟着孤征战东南以来,连克三岛,荡尽倭寇,剿灭海盗,可谓打出了我大明水师的实力,打出了我大明儿郎的威风!”
“为了最终的胜利,我们有数千的袍泽倒在舟山之上,将一腔热血永远的洒在这片大海之上,留在了大明的土地之上……”
“所以,这碗酒,孤要敬所有战死的袍泽,愿大明英烈,庇佑我们,早日扫平倭国,凯旋而归!”
说罢,朱雄英将手中的酒全部洒在地上,告慰牺牲的将士。
李景隆带头吼道:“扫平倭国,凯旋而归!”
气氛一下子被带动起来,两万多的士兵纷纷高呼。
有些人喊着喊着开始垂泪,战死的将士之中有他们的亲人,兄弟。
朱雄英再次端起一碗酒,说道:“这一碗酒,孤敬诸位将士,没有你们在前线英勇拼杀,舍身忘死,就没有今天的东南大捷!”
说罢,朱雄英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烈酒入喉,犹如刀割,但太孙却英姿勃发,豪情满怀。
“敬太孙殿下!”两万多将士纷纷饮下碗中酒。
随后朱雄英不在发言,让将士们敞开了吃,敞开了喝。
此次参加庆功宴的都是水师的将士,荡倭卫明天再聚,今晚负责守夜。
吹着海风,吃着酱肉,喝着烈酒,真是美哉!
朱雄英十分的高兴,面对众将的敬酒,来者不拒,喝了一会儿,又与士兵凑在一起,开始吃喝。
这一顿庆功宴,直接从晚上喝到深夜,许多士兵已经醉倒在篝火旁开始呼呼大睡。
朱雄英也好不到哪里去,喝的晕头转向,张虎立马将他扶到大帐之中。
躺在床上的朱雄英脑海之中都是老爷子的样子,口中不断念叨着皇爷爷。
“皇爷爷,孙儿想您了!”
朱雄英眼角划过一滴眼泪,带着对老爷子的思念睡了过去。
……
次日清晨,大醉一夜的士兵逐渐被叫了起来,一人一碗鱼汤,一张面饼醒醒酒。
朱雄英从大帐内走了出来,随手拿起一个碗放在盛汤士兵面前,说道:“来一碗!”
盛汤的火头军抬头一看,竟然是太孙,手中勺子一时没拿稳,吓得掉进了锅里。
“殿下!”
后面的士兵立马放下手中的吃食,恭敬的向太孙抱拳行礼。
朱雄英摆摆手,说道:“大伙该吃吃该喝喝,孤也是闻着味来的,吃饭的时候没这么多规矩!”
说罢,端起一碗鱼汤,拿一块面饼一边吃一边走回大帐。
舟山群岛上驻扎的明军暂时没有任何作战任务,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等待朝廷补充后勤辎重,特别是火器和炮弹。
但要想全部补充齐全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打造以及运输。
但朱雄英等不了这么久,最多两到三个月就要出兵高丽的济州岛,继而攻打对马岛,入秋之前必须要对倭国用兵。
借道济州岛的事情已经由朝廷在和高丽交涉,估计很快就有结果。
如果三个月后高丽还是不予回复,朱雄英直接发兵打过去,占领整个高丽的济州岛和对马岛,这两个地方将是攻打倭国最好的跳板。
接下来的几个月就是练兵,练海军,将大明的水师打造成两栖作战部队,接下来无论是济州岛,对马岛,还是倭国的九州,都要面临抢滩登陆。
而经历这场舟山之战后,朱雄英作为三军统帅也摸索出来一些海战和登陆战的门道。
随着韩复春,施仁济的海盗团伙覆灭,大明的水师在整个东方海域几乎没有对手,灭掉倭国,消灭南方海域的陈祖义,大明水师将纵横大海,天下无敌。
几日后,吴忠带着荡倭卫敢死营坐着两艘海船回到了定海岛海岸。
去的时候是空船,回来后满载而归,船上放着许多用麻袋装起来的货物以及许多木箱子。
吴忠立马招呼岸上的荡倭卫兄弟过来般东西,这一幕正好被闲来无事的李景隆看到。
“老吴,你这是从哪来的?”
李景隆对谁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走上前问道:“这带回来的都是什么东西?”
吴忠同样笑了笑,说道:“曹国公,您就别打听了,太孙交代事,谁敢乱说啊!”
说罢,吴忠招呼人快点搬,正要离开却被李景隆拉了回来。
“老吴,听你这意思,是信不过我李景隆啊,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是啥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啊!”
吴忠挺为难的,以前在京城,二人的关系谈不上多铁,但还是不错的。
事实上,李景隆和那些二代,三代尊贵子弟关系都好。
京城官场之上一直流传着一句话,为官不识曹国公,混迹半生都无用。
意思就是,连李景隆这样善于交际的人都不理你,足以证明你这官当的实在没什么潜力。
考虑到二人的感情,吴忠只好低声了几句。
“曹国公,这事你可不能说是我透露的!”
“老吴,看你这话说的,我李景隆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吗!”
李景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就是好奇随口问问……那啥,我还有事,你先帮,回头请你喝酒!”
李景隆转过身,嘿嘿一笑:“我李景隆真是命好,啥好事都能让我赶上,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