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先生,备此次冒昧来访,不当之处,还请见谅。”
刘备见徐放和诸葛亮眉来眼去,当即有些坐不住了。
这要再不刷刷存在感,后面有他啥事?
“使君客气了。”
诸葛亮顿了一顿,“不过使君来意亮大致知晓一二,恐怕得辜负使君你的厚爱了。”
话音落下之后,刘备当场就傻眼了。
我这还什么都没说,怎么我就出局了?
更何况你要是早说这话,那咱也犯不着跑这么多趟啊!
刘备此时心中略有惋惜,但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关于对方的才学他都是从徐庶那里听来的,但他可不觉得徐庶能比这卧龙差到哪里去。
不过……
就算他得不到,那也一定不能让曹操得到!
“孔明先生不必如此。”
“既是先生不愿出山相助,那便是备的福缘浅薄,不敢怨忿他人。”
刘备整理了一番神色,但紧跟着就看向了徐放,“不过备有一言,还望先生能放在心上。”
“使君但讲无妨。”
“当今天子势弱,朝纲失常,奸贼趁乱而起,备乃汉室宗亲,有心匡扶汉室,还望先生能怜我大汉子民,勿要北上。”
本来徐放还想听听这刘跑跑能说个什么花出来。
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这货搁这拐弯抹角骂谁呢?
怎么说老曹都是他岳丈,平时他骂骂也就算了,哪里有你刘跑跑骂的份?
“使君大义,在下佩服啊!”
徐放拱手抱拳,“听闻使君现在依附刘表,虎踞新野巨城,麾下雄师千余,战将两员,谋士如雨……呸,谋士三两个。”
“相信假以时日,使君定然能幻想成真,中兴汉室。”
徐放越说越来劲,浑然不顾刘备铁青的脸色。
而诸葛亮同样是嘴角一抽。
虽然他早就听闻过徐子狩的大名,但也没想到对方的嘴居然这么损。
看着刘备的模样,他都担心对方一口气提不上来了。
这要是对方真在他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该算谁的?
“此事就不劳烦子狩你关心了。”
刘备咬牙切齿的开口。
紧跟着目光就死死的落在了诸葛亮的身上,显然是想得到对方的答复。
诸葛亮无奈一笑,“刘使君还请放心,在下不过卧龙岗一闲散野人,平日里散漫惯了,暂时还没有出仕的想法。”
本来他还想再考察考察刘备,但现在估摸着得往后放一放了。
毕竟如今曹操势大,而刘备几乎可以说是孑然一身,想让他投效,那对方首先得达到他的要求才行。
可刚刚刘备的反应明显还不足以让他满意。
徐放眼观鼻鼻观心。
这刘跑跑估摸着就是自以为手上有了个徐庶,所以才不把咱猪哥太当回事。
他就想看看后面徐庶被他拐跑了之后,刘备又会是什么反应。
“如此就多谢先生了。”
刘备拱手一礼,心下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使君不必客气。”
“不过既然使君的话已经带到,那亮就不留使君了。”
诸葛亮话音刚一落下,刘备顿时就愣住了。
这是……在给他下逐客令?
想他刘备虽然漂泊多年,但走到哪不都是被人以礼相待,什么时候被人给驱赶过?
不说当初的公孙瓒、陶谦,如今的刘表,哪怕就是他在官渡和曹操一起的时候,都没受过这气!
“既然先生还有要事,那备就此告辞。”
“云长,咱们走!”
刘备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没有发作,随即却是带着关羽就离开了茅庐。
至于徐放压根就没在意对方的去留,反而是饶有趣味的看向诸葛亮。
“孔明此举就不怕给自己招来祸端?”
再怎么说刘备现在好歹也抱上了刘表的大腿,而诸葛亮虽然出身琅琊诸葛氏,可却孤身一人在这卧龙岗。
真要是想弄他的话,对刘备来说显然没什么难度。
“此事就不劳子狩你费心了。”
诸葛亮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见对方这副模样,徐放也没有在这事上纠结下去。
“对了,看孔明你刚才的意思,难不成还对这刘玄德抱有希望?”
“以我看来,你这又是何苦给自己找不痛快呢,不如随我一起去许县享享清福。”
徐放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诸葛亮。
这次他来南阳主要就是为了对方而来。
不然真为了一个邹……呸,张绣,他怎么可能亲自跑这一趟?
“人各有志,又何必强求?”
诸葛亮语气淡然。
“合着你还真以为自己能逆风翻盘?”
“孔明你该不会是以为只要助刘备夺得荆州、益州,然后就能借此徐图中原吧?”
“对了,在你的谋划当中,江东这块地应该也少不了。”
徐放不假思索的开口。
虽说现在比起诸葛亮出山的时间早了几年,但天下大势其实早就已经定下。
他可不相信诸葛亮没有提早规划。
毕竟如今中原几乎可以说是曹老板的瓮中之鳖,唯独江东和益州难以拿下。
前者据长江天堑,后者更有蜀道之险。
至于荆州则是四通八达,乃兵家必争之地。
对方如果还有心匡扶汉室的话,就断然会将目光放在这几地上。
诸葛亮神色一怔,显然没料到徐放早已经知道了他的谋划。
“不愧是曹公最看重的谋士,子狩之才,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诸葛亮双眼微微眯起。
然而徐放却是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见笑了。”
“只不过……”
“孔明你该不会真以为定下这天下三分之策,就当真能改变大势吧?”
徐放之所以敢如此笃定诸葛亮的想法,最大的依仗便是隆中对。
没错,谁让他背过这篇课文呢?
诸葛亮眉头皱起,第一次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难不成他的规划当中还存在什么漏洞?
“请子狩不吝赐教。”
“得,那我可就直说了,孔明你这想象倒是挺美好的,但现实可能就有些残酷了。”
“无论最后是谁占据这江东之地,都绝不可能和刘使君彻底联合。”
“要知道江东虽是占据长江天堑,但这同样是其最大的桎梏,我家主公难以南下,但对方同样难以北上,唯一能谋求发展的便只有西取荆州。”
徐放顿了一顿,“毕竟若是不着眼与荆州,那江东便是一片死地!”
“可按孔明你的规划,刘玄德又如何能放弃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