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施行屯田,对于充盈军粮,恐怕助益不大吧?”
曹操下意识的开口道。
毕竟早先的屯田并未形成规模化,不作为经济和社会制度。
只是为了避免从异地长途运输粮食,解决边境守备军队之需,所以才提出了这屯田之法。
曹操陷入惯性思维下,一时倒是没反应过来。
“主公你这是陷入误区了。”
徐放径直道:“如今主公治下各地常备军士过十万,若无战事之时,便可以六十人编为一营,上设典农都尉、典农校尉、典农中郎将,统管屯田事宜。”
“此外征讨黄巾之时,缴获了不少耕牛、农具,同样可助益屯田一事。”
“至于民屯比起军屯更为要紧。”
“主公大可下令郡国都置田官,招募流亡百姓屯田,以五十人为一屯,设屯长,由国家提供田地,收成与国家分成。”
“若是使用官牛者,官六民四,使用私牛者,官民对分。”
“如此一来,既可充盈粮草,更能恩惠百姓。”
徐放滔滔不绝的讲述了起来。
眼下实行屯田,对于曹操来说的确有百利而无一害。
毕竟值此乱世,百姓们能讨到一口饭吃,便已然是幸事。
可等到世道安稳之后,这大规模的屯田之法便不再可取。
“善!”
曹操神色激动。
如果真如同徐放所言,如此大规模的施行屯田,必然能够很快的积攒出一大笔军粮。
届时他征讨四方,将再无后顾之忧!
一时之间,曹操看向徐放的目光更加热切。
徐放被曹操看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就道:“此外我还想向主公你举荐两人。”
他可不想继续在这待下去了,还是赶紧把这事说清楚了跑路。
这货的目光看上去恨不得把他给吃了一样。
没错,就是吃了!
徐放可不想一世英名不保,不等曹操答话便再度道:“东阿令枣祗,元让帐下偏将韩浩。”
“若是主公决意施行屯田,可重用此二人。”
说到底,他屯田的想法可还是从人家身上剽窃的。
真要是干起实事来,他可没有十足的把握比得过人家。
更何况就算他有这本事,但在家躺平不香吗?
何苦非要去累死累活的呢?
“那此事暂且就这么定下了。”
曹操颔首答应下来,随即却是再度道:“对了,穰城的消息子狩你可听说了?”
闻言徐放一怔,紧跟着脑海就疯狂转动了起来。
穰城?
“主公你说的可是张济?”
就在昔日奉迎天子之时,他和张济还打过照面。
可在刘协同意迁至许县过后,张济却是带人离去,显然是不想到曹操的地盘上来。
“没错。”
“前些时日张济军中缺粮,率军进攻穰城,最后中流矢而亡。”
“如今其侄儿张绣领了张济余部,受刘表招降,成为其藩属势力,屯于南阳宛城。”
“表面上是抵御外敌,但实则对颍川虎视眈眈。”
曹操目光中透露出些许忧患之色。
毕竟南阳郡和颍川郡毗邻,卧榻之下,又岂能容猛虎酣睡?
如果放任张绣不管,他日若他率军北上,恐怕对方将会成为心腹大患。
“主公你的意思是打算先平定南阳?”
徐放嘴角一抽。
那个婆娘终究还是要来了吗?
一炮害三贤,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
徐放的目光下意识的就落在了侍立于曹操身侧的典韦上。
老典啊老典,你这也死得太冤了一点……
至于曹昂和曹安民,那同样是人在帐中坐,祸从天上来。
不过同志们请放心,如今有我徐子狩在,定然不会再让你们倒在宛城。
这邹氏的苦,让我来吃!
他倒是想看看将老曹迷得神魂颠倒的这婆娘到底有什么好的。
“先生你这么看着俺干嘛?”
“俺脸上有花?”
典韦被徐放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瓮声瓮气的就开口问道。
他心底是纳了闷了,怎么一提到张绣,先生就把他给盯着,他明明也不认识这货啊!
“倒也没什么,不过……”
徐放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治治这货的毛病。
毕竟要不是因为醉酒,恐怕典韦也不至于落得最后那下场。
说来这三国战将,基本个个好酒。
被酒给耽误的那更是有不少人,一只手都压根数不过来。
“主公,我觉得吧,美酒虽好,但可不要贪杯哦。”
“典将军可是负责主公你的安全,如果因为贪杯误事,恐怕迟早会酿成恶果。”
徐放话音刚一落下,典韦整个人就麻爪了。
明明刚才还不是说的这事,怎么突然就要管起他喝酒来了?
闻言曹操顿时一瞪典韦。
“听见子狩的话没有?”
典韦脸色一黑,在曹操和徐放的身上来回打量着,到最后只能悻悻点头。
谁让这俩他都得罪不起呢?
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便再度道:“那关于宛城之事,子狩你是什么意见?”
曹操不答反问,显然已经是表达了他的态度。
如果不平定宛城,他根本就不敢放心北上。
“主公无需多虑,大可不必操心张绣之事,属下已经早有准备。”
徐放悠然一笑,自信道:“待得主公你打算平定中原之前,我便亲自前往宛城一趟,势必睡服邹……不对,说服张绣来降。”
见徐放这胸有成竹的模样,曹操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大抵……是他多想了吧?
“那就有劳子狩你了。”
曹操收回了自己杂乱的思绪,旋即心中一动,想到了当前最急切的一件事。
要知道他可是打听到了吕布的女儿正在被送来许县的路上。
再拖延下去的话,唯恐迟则生变!
“正好子狩你现在无事,不如便将与娥儿的婚期定下?”
闻言徐放一怔,但随即倒也没有拒绝。
毕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都没有什么事情,先把老婆讨到手也不是不行。
何况他和曹娥的婚事也拖延了这么久,再拖下去也不像话了。
“那便全凭主公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