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声是个武痴,世事所迫,但同样也是天性如此。
在还未逃出笛家死士训练营的时候,武功是命,是稍一落后,稍一心软便能丢的——命。
逃出去之后的他,受痋术所控,就像是一只逃到了高空,却依旧为丝线所束的风筝。他只有飞得更高、更远、借着高高的风力,才能摆托那束缚的丝线,奔向蓝天。而武功,就是那能让他摆脱控制的猛烈的风。
对于情感,笛飞声的态度一贯是多余而又淡漠的。自幼便是孤儿的他,从未体会过亲情。而死士的训练,更是将他对旁人的感情变得无法信任。
他眼中的未来,从未掺杂过情感二字。有的,只是武学,挑战,运气好些的话,他能死在光明正大的决斗上。运气不好,就会因为某些见不得光的筹谋,死在无人能知的角落里。
直到,遇见了,
她。
两人的初遇并不美好。甚至,若不是当时的笛飞声重伤在身,两人的初次会面怕是不能以笛飞声和平地埋进土里而告终。
连着两次进土,激起的,不是笛飞声深埋地心的那根恋爱神经。反倒是,功夫不错,值得一战。
笛飞声:" 这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路人:" 尊主开窍了( ﹡?o?﹡ )"
找人时,手下的苦口婆心的追人教导无半分用处。反倒是让笛飞声灵活应用到了一声讨饶的“姐姐~”。
他自认是能屈能伸,可战死,却绝不能社死。却未发觉,那是内心深处的波澜。
后面,真正的动心,反而是在他最窘迫的时候,那间客栈。
失忆的他,在那段时间里,像是补充了一个完整的人生。在那里,伸出的手,会被人握住。生病受伤时,会有人在旁照顾陪伴。
是她,送了他一个完整的人生。
就像他当初说的,这只手,芊橦既然选择握住了,不能再放了。
笛飞声:" 不能再放了"
他摩挲着眼前人昏睡的眉眼,喃喃说道。
芊橦是个冷心冷情的好人,这是笛飞声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她心善,不然,客栈里,她不会救下他。可她也冷心冷情,笛飞声能感觉到,她对这个世界,有股无形的疏离感。她交友,却从未将又放心里,她行事随性,甚至随性到未将自己的性命放进眼里。
笛飞声:" 真像个疯子"
可谁让笛飞声,就爱上了这么一个疯子。
他就这么守在这个疯子的身边,一年又一年,他描着刀上那个Q版的图案,一遍又一遍,却好像,始终,没把人心捂热。
嗜血的野兽就这么守候着冷清的大树,守候地久了,野兽便如成佛一般地修了身,养了性。
直到,大树的一句“你回去吧!”。让野兽知道,野兽终归是野兽,成不了佛,也吃不了素。
笛飞声:" 那算了"
野兽轻声地回答着,一如既往的表现,只有那暗沉的眼眸泄露出了内心的波澜。
可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你牵住的手,怎么能就这么放了呢?
笛飞声:" 你不该放手的"
或者
笛飞声:" 你一开始,就不该牵住我这只手"
昏暗的密室里,笛飞声牵着女人无知无觉的手,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