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铮”,激烈的筝声像是从远古传来。
“玉先生!玉先生!该醒了!”
耳边的温柔软语,柔声轻哄,让玉楼春像是回到了那恶魔没来时的场景,他做梦般痴痴地笑着,正想睁眼。
“啪!!”
的一声,面上的剧痛,打破了他的痴梦。
他赶忙睁开眼,只见方才那荒唐淫乐的漫山红,如今依旧开着。
只不过,方才那些满身酒气的男人,如今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堆在了这席宴的一旁。狰狞痛苦的神色,满身的酒气,让这人堆便如一个巨大的垃圾堆一般。
台下的席案上,坐着一个个貌美多情的女子。方才,她们全是陪坐一旁,妩媚多姿,强撑着一张笑脸陪坐一旁。如今,却是一个个端坐其上,看着台上的自己,满脸晶亮,像是恨不得将自己吞吃入骨一般。
他慌乱地想要后退,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身上虽无绳索捆扎,听着那平静的筝声,却是浑身酸软,动弹不得。
“玉先生总算醒了!”
碧凰看着地上那如臭虫一般慌乱蜷缩的男人,满脸笑意。
“你们想要干什么?”
“放开我!放开我!”
玉楼春看着这往日自己如玩物一般宠爱的女宅管事,此刻却觉得她脸上娇媚的笑容像是索命的修罗。他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了那个不远处弹筝的红衣女子,他在地上努力爬着,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爬着向那个恶魔靠近。
“你不是说好,只要我将之前那些参加过漫山红的人全部请来,就放了我的吗?”
这个红衣恶魔,十多天前,被女宅的姑娘们在崖底发现,偷偷救了下来。可终是被侍卫们发现上报,自己见她貌美,即便女宅的姑娘们苦苦哀求,说是她脑子不好,却依旧将人留了下来。
原本打算自己享用,可这傻姑娘却突然之间又清醒请来,功夫不弱,还会下毒。毒药一下,这满女宅的人,除了那些无辜的姑娘们,个个都是痛不欲生。
可她明明说了,只要自己想办法将以往那些参加过漫山红的宾客再邀来,便能放了自己。
这段时间,自己忍着那群贱女人的折辱,便是想着能脱离她毒药的控制。谁知,这也是个谎话连篇的贱人。
玉楼春满心恶毒地想着,手下却依旧费力地朝那姑娘脚边爬。这女宅的女子、侍卫,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恨毒了自己。他清楚,他在这些人手里是没有活路的。只有这个姑娘,这个还没被自己残害过的姑娘,她的手里自己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啊!你!贱人!”
玉楼春攀爬的道路被人堵住了,碧凰一席青裳,绣花精美的鞋子狠狠地、狠狠地踩住了他的手。
一下又一下,绣鞋恶狠狠地碾着,玉楼春往日修炼的功夫在这双精美的绣鞋下,却没有半分作用。刺骨的疼痛从五指传来,他疼哭流涕。
“玉先生,芊橦姑娘往日只是说,你将人哄来,她便不计较你对她的冒犯。”
“可是,玉先生啊!女宅里还有这么多的姑娘们呢!你可别忘了啊!”
“这前些时日吧,我们这些姑娘顾念着还要你装装样子,将人骗来。你说几句好话,我们也就让你吃好喝好的!”
“你是不是还觉得姑娘们好骗!怪不得会被拐到你这里来?”
碧凰轻声细语地诉说着自己的恨意,脚下却是毫不手软,看着这个往日里衣冠楚楚的禽兽如今狼狈地就如真的禽兽一般,可真是痛快。
“我没有!我没有!”
玉楼春只能无力地为自己辩解。
“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啊!姑娘们都这般漂亮,在我这女宅,锦衣华服,侍女伺候,总比做那乡下村姑,每天为几两碎银发愁,为家中事物操持来得享受吗?”
他说着以往这些欺人的漂亮话,许是说久了,居然还有了几分莫名的底气。
“玉先生,你这些话啊”
碧凰踩住了玉楼春的脸,讲他的视线挪向了那群昏迷的男人。
“那群缺张人皮的伪君子会听,会信,姐妹们,可不会!”
“玉先生,你看看这下面,像什么?”
“这是我们姐妹特意为你们开的漫山红啊!”
“一群人痛快高歌,饮酒作乐,而这另一群人痛苦不堪,强颜欢笑。可今日这局面,该换换了!”
“不知玉先生,可欢喜?”
“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
碧凰撇开了这一团烂泥似的男人,用手绢擦了擦刚刚碰过他的手指,走到芊橦身旁。
“姑娘,可以开始了!”
芊橦点了点头,舒缓的筝声急促起来,在座的众人听着不觉什么,而这玉楼春,却是捂住双耳,痛苦地满地打滚。不一会,筝声平缓,玉楼春也满目呆滞地趴在了地上。
姑娘们详细询问着玉楼春往日里做下的恶事,跟他合作的那群恶人,随着玉楼春的吐露,台下不断地有酒杯盘子砸了过来,待到他将做下的恶事一一吐尽,这人也差不多去了半条命了。
又是“铮”的一声,玉楼春终于清醒了过来。
台下的姑娘们,当着他的面,热情地讨论着他接下来的归处。
“要不就先阉了!我家中是屠户,手艺还不错,保证死不了。”
“然后,再让他把自己那脏东西一口一口吃下去!”
“还有还有!我以前听人说过,城里面有些地方,是专门收男人的。”
“?”
……
长夜漫漫,时间还长,总归,一个都跑不了。
此次漫山红,圆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