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橦敬佩如地脉紫芝这般品性的人,但她也深知,自己无论如何,也成为不了这样的人。
记忆的回归,让芊橦体验到了地脉紫芝数万年来扎根混沌,博爱众生的胸怀。
但记忆终究只是记忆,几个世界的轮转,总的算下来也不过几百年的时光,芊橦终归还未脱离凡人的心态,她并未真实体验过这种心情,故而虽然钦佩陶醉,但却不会沉迷。
爱与恨是生灵最深刻的情感,但恨远比爱浓烈炽热。
相对于地脉紫芝数万年来对四界仿若流水般不绝,平淡却又浓厚的爱,被四界联手背叛的恨,族人尽灭的疼在芊橦心底留下的烙印却是更加深刻。
深刻到恢复神智的芊橦根本不敢联系青葵夜昙姐妹二人,就怕自己会失去理智,拖累她们二人与自己一同沉沦在这痛苦的深渊。
苏栀:" 陛下"
苏栀:" 夜昙公主…不…昙帝当初拦住我们的时候,您为何不……"
苏栀斟酌地对芊橦说道。
几天前,当苏栀办完事,离开四帝议事大帐之时,曾被夜昙偷偷拦住了。
离光夜昙:" 苏栀"
离光夜昙:" 你……是不是知道我长姐的下落?"
离光夜昙:" 还是……"
夜昙眼睛眨也不眨地就这么直直地看着苏栀,一边说话,一边仔细观察着她神色的变化。
方才在大帐内,苏栀与天帝厉王算账之时,夜昙就很少插嘴,一是乐见这两人如此,但最重要的却是
离光夜昙:" 你就是我长姐"
苏栀刚才说话时,有时候的语气很像自己的长姐。
苏栀:" 昙帝"
苏栀:" 橦帝于归墟失踪之事,苏栀也有所耳闻"
苏栀:" 但苏栀这里确实是没有橦帝的消息"
苏栀:" 不过"
迎着夜昙充满希冀的目光,苏栀,准确来说,是附在苏栀身上的芊橦,残忍地说道。
芊橦:" 归墟凶险,橦帝失踪已久,恐怕……"
芊橦:" 还望昙帝节哀"
苏栀一直便很疑惑,今日,终是问了出来。
苏栀:" 两位公主本就是双花花灵化身"
苏栀:" 您为何不直接告诉她们真相"
两人面前的水镜依旧不停歇地呈现这四界的画面,灭世的恐慌,终于让四界开始了对东丘的忏悔,不断祈祷的声音缓和着两人之间的静默。
良久,芊橦才回答这个问题。
芊橦:" 我一直都认为"
芊橦:" 记忆,才是人这一生的根本"
芊橦:" 葵儿还有昙儿……"
芊橦:" 她们虽是双花花灵,但东丘被毁之时,灵智都未开"
芊橦:" 蒙昧之时随我辗转万年,后投身于人族皇室,才有了这十多年的悲欣"
芊橦:" 对她们来说,相对于我们口中的花灵,她们更加承认的,是自己的人族身份"
看着苏栀难过不忿的模样,芊橦笑着劝慰道。
芊橦:" 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芊橦:" 如果我现在跟你说"
芊橦:" 你的真实身份,并不是东丘族人,而是神族,不过是因缘际会,才会流落东丘,你……"
苏栀:" 怎么可能??"
还不待芊橦说完,苏栀便气呼呼的反驳道。
苏栀:" 荒谬"
苏栀:" 我怎么可能……可能是……神族"
气愤的话语还没说完,看着芊橦包容的眼神,苏栀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芊橦:" 是啊"
芊橦:" 对葵儿和昙儿来说,就是很荒谬"
芊橦温柔地抚着苏栀的发,柔声说道。
芊橦:" 记忆才是仇恨的载体"
芊橦:" 我不希望她们也被卷进这仇恨的深渊里"
芊橦:" 要是可以,我希望你也能快快乐乐的,不背负仇恨地活着"